冯蕴勾唇浅笑,“你当得的。”
徐嫂子嘿嘿一笑,心里那叫一个飘啊,走起路来,都有些头重脚轻。
没有长门以前,虽然邢丙也是冯敬廷郡守府里的武吏,勤劳肯干,能吃苦,对她也不错,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但跟眼下的幸福,是完全不同的。
以前她只是邢丙的媳妇,是家里的主妇,做得再好,也不会有人高看她一眼。
现在在花溪村却是不同。
只要有本事,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能得到重用。
这里有更多人敬重她。
她做梦都没有想过的好事,一件接一件的,在长门发生了。
徐嫂子满心喜悦,回到庄子后,就带了厚礼,前去拜谢冯蕴。
“若非娘子成全,哪有我们一家三口的今日。大郎他爹说得对,娘子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说着,她双膝跪地,欲朝冯蕴行大礼。
“徐嫂子。”冯蕴唤住她,将人托起,“你们也帮了我的大忙。是不是我也得跪下去?”
徐嫂子吓一跳。
“我们为娘子做事,那是应当应分的……”
冯蕴微笑,“世上没有什么情分是应当的。”
她握住徐嫂子的手,“我们乘的是一条船,往后同舟共济,勤勉做事就好。”
徐嫂子感激涕零地走了。
回头便找到儿子邢大郎,一顿苦口婆心地教导,让他往后要掏心掏肺地为冯蕴办差。
邢大郎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好了好了,娘,全村人都知道你当了个九品芝麻官,也是吃公家饭的人了。”
徐嫂子啐他一口。
“不着调。娘说的话,你得记住……”
邢大郎一听又要开始了,就要开溜。
“等我爹回来,你再给他说说吧,我这边,绝对听话。”
徐嫂子哭笑不得,点了点儿子的脑袋。
“我这不是寻不到他吗?不然,有你什么事?”
邢大郎吃笑,“好了,我得交账本给娘子了。阿娘自个儿偷偷乐着吧。”
邢丙近日不在花溪,带着麾下的部曲和侯准在小界丘的那几百人,一并去了通惠河。
这是冯蕴的交代。
她说,战场才能练兵。
梅令郎们日复一日的刻苦训练,可离真正能打仗的军队,还有很大的距离。
她要让他们近距离地看到,战争最原始的模样
冯蕴让邢丙和侯准带人去的时候,只说是民间自发组织的人,前来帮着北雍军做一些押运辎重的事,不用发饷。
前线正是缺人手辎重运送,温行溯自是点头应下,把人交给申屠炯来带。
申屠炯起初不以为然。
除了侯准,剩下的人也就是空有一把子力气。就算是侯准的部下,当初秀峰山的那些山匪,他也没那么看得上……
所以,申屠炯笑盈盈地应下,当真只安排他们做一些运输粮秣和物资的杂事。
没有想到,在他们运粮到楚州的途中,居然遭遇了小股邺城军的偷袭。
申屠炯大为紧张,生怕他们出事,没法向冯蕴交代……
不料,在侯准和邢丙的指挥下,这群人面对突如其来的战事,没有慌乱,排兵、布阵、围堵,厮杀,直到将敌军打残,再一鼓作气地迂回包抄,乘胜追击,一举御敌,竟是胜得游刃有余……
这可是不得了,申屠炯饭都顾不上吃,即刻找到温行溯。
“将军,这全然不是部曲和散兵的模样啊,他们分明训练有素……”
顿了顿,他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