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七气恨恨地说着,很是厌恶陈夫人那样当众欺负冯蕴。
要不是碍于身份,他方才就冲出去了。
裴獗表情冷淡,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头谈笑风生的冯蕴。
“我去了,也是晚辈。”
今日来宾众多,而且多是世家亲眷,这些人大多都有一些陈腐观念。
五伦八德,百善孝为先。
恶言对父母,大罪。
双亲怒责之,不可违背。
哪怕长辈是错的,晚辈也不能反抗……
众目睽睽,就算他可以不顾及旁人的看法,当众拿下那陈氏,那也不能不顾及温行溯……
那是温行溯的生母。
今日是他的大婚。
有什么比让冯敬廷来处理更好的呢?
他只是让人告诉冯敬廷一句“好自为之”,冯敬廷就明白该怎么办了。
敖七搓了搓耳朵。
“阿舅说的也是……”
他悄悄瞟一眼裴獗的侧脸,低低道:“以前我常冒犯阿舅,说来也是不孝。”
裴獗回头,语气极为轻淡。
“没有下次了。”
敖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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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晌午时分,齐君突然染病的消息,便在宾客中间传开了。
萧呈大老远从台城来赴宴,可谓给了温行溯足够的体面,可眼下病倒,婚宴都无法出席,也是让人欷歔。
人多了,嘴就杂。
关于齐君的病,说什么的都有。
冯蕴听着,笑一笑,不出声。
不料,冯莹会找上来。
与她母亲陈夫人的蛮横样子截然不同,冯莹性格很像冯敬廷,软绵绵的,说话细声细气,手上还牵着冯家最小孩的女儿冯贞。
看到冯蕴,冯贞便乖乖叫了一声长姊。
冯莹也跟着行礼问好。
这样的场合,便是冯蕴不喜,也不好当众让她难堪。
“冯妃找我有事?”
一声冯妃,让冯莹极是难堪。
几年前,天下人都传她将为齐后,母仪天下。
可到如今,她也仅仅只是一个没有侍寝的嫔妃,不是萧呈的皇后。
冯莹抿了抿嘴,帷帽压得低低的。
“我是代母亲来向阿姊致歉的……母亲……受了下人的气,又听得一些不堪的闲言碎语,心里攒了火,不该冲着阿姊生气……”
冯蕴心里不由冷嗤。
冯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用最轻柔温和的语气,将责任全推到旁人身上。
说是致歉,不还是说她没有约束好下人,让他们没有规矩,以下犯上吗?
温宅里的下人,可全是冯蕴安排的。
“道歉就不必了。”冯蕴手上端着一杯清茶,带着笑看她一眼,慢条斯理地道:“今日的事,原也有我的不对。”
冯莹一怔。
冯蕴什么时候转性子?
又听她继续道:“陈夫人是大兄的生母,说来也是想尽一尽人母之责,我怎可剥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