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他渐渐觉得,这个女婿是靠得住的,甚至比她的儿子濮阳纵,更能在朝上立得住,立得稳。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逐渐地,大长公主也会对温行溯交待一些实底……
这样的变化,在濮阳漪的眼里,便是家和万事兴,而在大长公主的眼里,则是地位的再巩固……
“要我说,夫君就是太过仁慈,什么好兄弟呀。要是好兄弟,还会纵容家人说你是非?”
声音未落,濮阳漪又别别扭扭地道:“说你,不就等同说我?我也晦气,是不是他儿子就不能跟我夫君做兄弟了?”
在孩子的事情上,濮阳漪一直认为她和冯蕴是可以彼此感同身受的。
冯蕴笑了笑,“杨大哥常年在军中,家里的事,不会知情,也管不着……”
濮阳漪这才抿了抿嘴。
“反正是活该了。”
两个人正说话,温行溯进来了。
“打发回去了。”
冯蕴看着他道:“让大兄为难了。”
温行溯有些欲言又止:“长门看着风光无两,可家大业大,家主难当,眼下又正是多事之秋,阿蕴肩负这么多人,如履薄冰,处境才叫艰难。”
看来西京对长门的忌惮,大兄也知道了。
冯蕴微微勾唇:“以为大兄在营里,不知朝堂上的事。”
温行溯没有避讳,迟疑一下便道:“岳母同我说了一些。”他目光深深,扫濮阳漪一眼,“无论何时,大兄都在你这边。”
这是他给冯蕴的一颗定心丸。
濮阳漪听了,频频点头。
“是呀,是呀,阿蕴,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我们定会站在你这边……”
冯蕴看着这夫妻二人,一颗心如同泡在温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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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阿婆在庄子里,旁事不管,就管灶房,尤其对冯蕴的吃食,极为上心。
这个生辰,庄子里摆了十来桌,全是自己人,坐得满满当当,孩子多了,气氛很是热闹,不时传出笑声。
杨圻便是听着那一阵欢声笑语来的。
在庄子的庭院里,求见冯蕴。
冯蕴没有料到他会去而复还,听说他是一个人来的,赶紧让人去请进来用饭。
杨圻拒绝了。
冯蕴看一眼温行溯,起身出去。
“外头风大,杨大哥何不进去坐着说话?”
“王妃恕罪。”杨圻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哗的一声在风里展开,扬了扬,双手呈给冯蕴。
“请王妃过目。”
冯蕴没有说话,朝小满使个眼神。
小满取来一看,脊背都绷紧了。
那是一封休书。
杨圻的弟弟杨四,以七出之“多言”为由,休了刘氏。
“此妇与我杨家再无关系,还请王妃法外开恩。”
冯蕴看着白纸黑字,再看看杨圻低下去的头,好半晌,才不温不火地道:
“杨大哥,我素来敬重你的。”
杨圻一怔,抬起头来看她。
“娘子可是不再怪罪杨家了?”
冯蕴莞尔,“那是自然。刘氏被休,她犯的过错,跟你们杨家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