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仪典在即,要犯呼雷依旧没有落网——当然了,和落网也没什么区别了。
景元只是在赌最后一手——他在猜测幻胧会不会用本体前来。
当然了,这是一场没有赌注的赌博。
属于是,赌赢了就赢的多,赌输了就赢的少……哦抱歉,不能算是赌输了,只能算是小赢。
所以景元随便赌。
“唉……”他趴在桌子上,长叹一声,哈气在光滑的桌子上弥漫。
刚刚擦好桌子的渊明看的额角青筋暴跳。
“你怎么一大早上就半死不活的?”应星疑惑的看着他,“昨天晚上我记得你睡的很早啊。”
“这不是马上要演武仪典了……”景元叹了口气,“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累啊。”
“不就是邀请重要势力的来客,然后把渡口一开么,还有什么事?”
“你以为这些很简单啊?”景元瞥了他一眼,“应星,你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当然不腰疼,毕竟我现在也不需要考虑这些事情了,和我没关系了。”应星轻笑一声。
“主要还是……”景元看了镜流一眼,凑到应星耳边,“丹枫不是要求婚么……我现在还帮他协调这个事情呢。”
“他想要什么场景啊?”
“他还在想呢,墨迹死了。”景元撇了撇嘴,“我说在鳞渊境,他倒还不愿意。”
“他肯定不愿意啊,鳞渊境对于他来说一点好的回忆都没有,咱们当初聚会也就是局限在雕像那,谁会愿意在自己生活了几百年连点心意都没有的地方求婚啊。”应星小声嘟囔着,“那你现在选什么地方了?”
“没想好呢,我的想法是管天舶司再借个星舰。”
“天舶司是罗浮婚介所是吧?”
“那我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了,你想得出来?”
“想不出来,等丹枫自己想吧。”应星咂了咂嘴。
很少有情况能让应星都没有主意——看来丹枫只能自求多福了。
“你看啊,很多很多事情,先是仙舟演武仪典,幻胧估计要闹点什么乱子。”景元摊开手,“幻胧不闹呼雷也得闹。”
“那怎么办,让她闹?”应星摩挲着下巴,“其实闹闹也可以,正好也能展示一下仙舟的强盛,让镜流再上去杀他个一百八十次,步离战首美又……欸不行,她怀着孕呢,那我来?”
“别你来她来美又鲜的了,你当是做酱油呢?”景元抱起胳膊,“这样对于不少人而言确实能彰显仙舟的强盛,但也免不了某些有心之人会捕风捉影,罗浮仙舟是靠天舶司商贸为主的…兄弟,强盛归强盛,传出去说步离人能随便登上罗浮演武仪典的舞台,很多势力的商贸单估计都要被公司拢走了。”
景元摇摇头:“而且应星,你平时少看点那罗浮杂俎,对你身心有好处,看看现在的你应星同志,每天除了烂梗还是烂梗。”
应星咂了咂嘴。
果然就像罗浮杂俎上说的,平时应该少玩抽象。
稍有不慎容易落入万丈深渊——当然了,景元不是看不出他在装。
只是他明白,这个时候装不明白能让应星更郁闷。
故而有这么一出。
“不过嘛……虽然说是这么说,总得让年轻人有个历练的机会。”景元撑着脸,“仙舟联盟素来崇尚礼尚往来嘛,我也给大明湖畔的呼雷同志留了这么一个表现自己的舞台——希望呼雷同志准时到达。”
“幻胧会让他落入这么明显的陷阱里?”
“我说实话,到了这一步,幻胧已经不是很重视呼雷了,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没重视过呼雷。”景元摇了摇头,“幻胧是一个棋手,而不是主导者。”
棋手最重要的是什么——耐心。
幻胧恰恰在这一点做到了极致。
仙舟人并不惧怕别的绝灭大君——能依靠武力解决的敌人都不算是什么大事。
仙舟人最惧怕的就是心理攻击这一类——如幻胧,再如同蜃楼。
正如飞霄所说,仙舟人真正的大敌永远都不是任何人,而是仙舟人自己。
魔阴身会让仙舟人几乎是毫无抵抗能力的堕落成为自己昔日的仇敌——甚至是成为一颗棋子。
到目前为止还未出现过堕入魔阴身之后依旧能保持理智的人,大部分人都只能坚守那么一小会的心智,就会彻底沦为怪物——可能还有人会问,那另一小部分的呢?
另一小部分是连那一小会都没有的人。
幻胧认清了这一点,她明白心理攻击对于仙舟人的恐怖,所以人家压根也没想过和仙舟人正面对抗。
上一次不算,在幻胧的上一次预测中根本就没想到这些情况,她的本意是用建木为自己塑造一具肉身,当时罗浮本身还在第三次丰饶战争的战后恢复阶段,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谋划。
说实话,如果渊明等人和星穹列车这些人不在,罗浮只有个景元的话,或许还真顾及不到她。
她会伪装成停云,悄悄地潜入鳞渊境为自己塑造肉身——顺带着在罗浮埋下点“定时炸弹”。
但是问题就在于一切都没按照她的计划来,刚到罗浮就遇到星穹列车一行人,计划就被强制更改了。
她当时临时起兴,星穹列车与银河中的很多势力有着紧密的联系,仙舟联盟作为宇宙顶级势力之一和公司明争暗斗,而且也需要和周围星球进行贸易,她若是能在这中间借着星穹列车一行人埋下一颗毁灭的种子,那就太美了——完全符合幻胧的毁灭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