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帝这话一出场中的氛围便有些古怪了心思深些的人稍稍一想便能明白个中关窍。
沈浥尘若是败了季舒便得担上两份欺君之罪最后怕是只能请出高帝遗诏来保命,如此一来镇南王府的前途可就渺茫了。
相反的,沈浥尘若是胜了曲阑珊败于女子之手必会为人耻笑曲家遭此影响亦会声名受损,那些本就存了观望之心的氏族会否因此倒戈?曲家若是不稳,那太子的储位……
这般想着,不少人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目光闪烁来回看着那几人。
曲靖城的眉心自张念诚开口后便一直紧紧拧着他看向季舒,却见那人撑着脑袋好似事不关己心下不由愈发沉重,她这是要与曲家撕破脸皮?就如此自信沈浥尘能赢?
曲阑珊有些无措的看着曲靖城,事情发展到如今可不是一场比试那么简单了,究竟该如何应对?是全力以赴还是当有所保留?
曲靖城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翳他向曲阑珊使了个眼色,季舒想要摆脱罪名步入官场他曲家也万没有做这块垫脚石的道理!
曲阑珊神色一凝只得起身来到场地中央,正有些犹疑的看向沈浥尘却见她仍在盯着季舒心中不由一涩。
沈浥尘确实在看着季舒尤其是季舒现下竟还是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她都不知道这人究竟哪来的信心。
这琼林宴还未开始,便有如此多人迫不及待的发难,方才危机虽大多被季舒插科打诨化解了去,却也可见官场凶险。
若是日后出入朝堂,只怕会越发为人掣肘,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每一步都有可能落入深渊,而深渊之下,定是万劫不复的境地。想到这沈浥尘的眼睫轻颤了下,清眸中也渐渐染上了几缕忧虑。
季舒见她似乎心绪不稳,眨了眨眼凑在她的耳边轻笑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不会是怕了吧?放心,待会定会有人坐不住出来解围的。”
沈浥尘眼神一变,唇角微抿着,声音虽轻,却透着股轻微的凉意,“有人解围是一回事,你此番借我脱身的账一会再与你算。”
季舒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偏偏这两人旁若无人一般说着悄悄话的模样,落在他人眼里却成了鹣鲽情深,引得不少人目露沉思。
“哼!大庭广众,不知廉耻!”淮阴侯不屑地冷嘲了一声。
“我与夫人新婚燕尔正是难舍难分,她又是头次来这宫宴上,因而心中忧虑便多嘱咐了几句,没想到竟在殿前失仪,还请陛下降罪。”季舒看都不看他一眼,朝着建元帝便是一礼,神态举止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大安民风尚算开放,男女之防也并不严苛,这种小事说说也就罢了,建元帝自然不会那般没脸的去揪着不放,于是随意地摆了摆手,全然一副长辈的宽容模样,“无妨,世子妃可是准备好了?若是未曾,也可缓上一缓。”
沈浥尘径直步入场中,立在了曲阑珊的对面,比着士人之间的礼仪对其一揖,“此番比试,只论文才无关男女之别,还请曲公子莫要谦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