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而且,就在他们的附近!
那肯定是某种生物的心跳声,但不像巨蛇们的心跳声那样缓慢沉重,难道说这个空间里还藏着其他的东西?活的东西,成百上千?
恺撒的目光落在海德拉那起伏的肥硕腹部上,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大吼,“阿巴斯!回来!”
这个警告迟了不过一两秒钟,恺撒出声的时候,海德拉的腹部忽然炸开,血浆中数不清的白色蛇影飞天而起!
海德拉是条怀孕的雌蛇,它那巨大的肚子里,并不是脂肪,而是成百上千的幼崽。它的腹部起伏,不是肌肉还在无意识地收缩,而是那些幼蛇挣扎着想要破腹而出!
它们生来就是凶猛的狩猎者,还未落地就张开了血口,向着阿巴斯露出惨白色的蛇牙。
阿巴斯根本来不及释放“因陀罗”就被蛇群吞没了,那些幼蛇狠狠地咬住他,酸液顺着蛇牙咬出的伤口注入他的身体,侵蚀他所有的神经末梢,剧烈的疼痛就像是无数细小的利刃在身体里旋转切割,阿巴斯那么坚忍的人都忍不住哀嚎出声。但那声哀嚎又像是被砍断了,因为一条幼蛇咬住他的喉骨,把酸液注入了他的喉咙。这种浓酸性的分泌物不但能给猎物制造巨大的痛苦,还会在瞬间造成全身性的麻痹。
恺撒呆了几秒钟,不光是惊怖,而是当那些幼蛇如同瀑布般坠落时,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幅画面。
也是很多很多蛇形的身躯如瀑布般坠落,像是天国之门洞开,然而涌出的是地狱的群魔。
依稀记得什么时候,他跟另一个人一同看过这样恐怖的画面。没错,他记起来了,那是在东京,源氏重工的地下,赫尔佐格豢养在“鱼缸”里的蛇形死侍们突破了玻璃墙。
记忆和现实偶然间重叠了,但阿巴斯并没有参加东京的行动,到底是谁跟他一起见证了那恐怖的一幕?
似乎是个值得信赖的家伙,跟那家伙一起行动的话,即使是站在地狱门口准备杀进去了,你也能临时编一个笑话讲给他听。
恺撒的脑海深处像是裂开了一道缝似的,没来由地惊悸。之前也有一次他有过类似的感觉,是对着日本带回来的和服发呆的时候。
如果说人的心里是很多间的小屋,每间小屋里藏着一个人或者一件事,那种感觉就像是你走进一间小屋,屋里空空如也,落满轻尘。你忽然就害怕了,你想这间屋子里放过什么?是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却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被搬走了。
恺撒立刻醒悟过来,这里是战场,战场上很多时候连一秒钟的延迟都无法容忍。但他醒悟得晚了。
如果他立刻冲出去,或许还有机会把阿巴斯从涌动的幼蛇群面前拉回来,可就在那几秒钟里,幼蛇们爬满了阿巴斯的身体。大量的酸液注入身体令他的肌肉彻底僵硬,阿巴斯像是一具尸体那样倒地,更多的幼蛇在母蛇的血河里玩命地涌动着,争先恐后地扑向阿巴斯。
恺撒只能默默地看着,眼角抽搐。前方躺着的可能是他这一生中最值得的对手和最好的朋友,他还活着,很可能还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