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你怎么知道?”宋来声音很大,暗示身旁那男子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大声说出来。
宋来本就是扶县当红的知名人物,这一高声,引得不少看客驻足。
“宋公子,你可知?平邦兴邦,全靠武举人,一身刀枪功夫,杀伐果断,建功立业。”
“昂!”宋来应了一声。
那人声音又放大了些,“你这朋友,王公子,也是栋梁之才啊,他也是‘五’举人啊,都是举人,他是举了五次啊!”
这下惹得宋来放声大笑,给了身旁那人一拳,“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王公子哪有你说的这般不堪?”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也有些许笑声,更多的还是用一种事不关己的眼光瞧望过来。
旁边那烟花女子也来凑热闹,“宋公子,这举不举的,谁也说不准,不知道他身旁的黑丫头知晓不?”
两句话,犹如尖锥,扎在王胜浩脊梁上,周围人的目光更是让王胜浩感到一股股从脑中直冲出来的热浪,浑身微微发抖,脸色沉了下来。
这一瞬,王胜浩想了许多,想到命运的如此不公,想到是否真是宋来一帮人在暗中使坏,想到要是现在上去把宋来痛打一顿,或是与其一命抵一命,也算是赚了,五年落榜积压的无奈与不忿,在这时达到了顶峰,就要决堤之时,一个温热的手掌握住了王胜浩的手腕。
“胜浩哥,别跟这种无赖计较,他自作孽不可活,咱俩快些回去,我还要帮姨婆购置布料呢。”
谷娣的话,把王胜浩从愤怒的臆想中拽了回来,如果没有谷娣这句话,估计王胜浩已经冲到宋来那厮面前了。
谷娣也有些害怕,不是因为那些恶语恶言,而是王胜浩脸上的表情阴冷的怖人,她从未见过王胜浩那样的眼神,她不敢想象若是她不在此处,王胜浩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两人加快了步伐,离围观的人群和滋事的三人迅速远去。
羞辱激起的愤怒又渐渐化作了羞愧,王胜浩心里很不是滋味。
为了进白塔教山门,这几年来,王胜浩在家里是重活不让干,累事不让管,有啥好吃好喝都先紧着他吃,王胜浩甚至觉得,爷爷奶奶的离去,也是因为他迟迟没能入那白塔教,成了二老的心病。
宋来那几人的讥嘲,反倒成了现实情况悲剧的写照,让王胜浩耿耿于怀。
偏偏这时,王胜浩瞧见了谷娣说的那棵老榕树。
那棵老榕树偏立在城东的荒地处,干秃秃的像古稀老人的手掌,春风吹过,枝干一动不动,一片衰迹。
二人一路无话,直至进了王胜浩家的院门。
忙着收拾的娘亲看见王胜浩领着谷娣一同来了,连忙在围兜上擦擦手,走上前来嘘寒问暖。
谷娣表明了来意,王胜浩他娘连忙说什么都不缺。
但是谷娣早就发现了胜浩哥缝补的裤腿和姨婆身上的补丁,硬是逼着王胜浩他娘说了些日常需要的物件,谷娣准备明日托三秋去买下来。
回到家后,王胜浩就一直在干农活,把狠劲发泄到地里,可那宋来说的话,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使得王胜浩都怀疑起是不是自己心胸狭窄。
谷娣和娘亲聊了一阵,谷娣就起身要走,娘亲让王胜浩送送谷娣,谷娣谢绝道,
“这送来送去的,成个循环了,让我胜浩哥在家休息吧,天也没黑,我两下就回到店里了。”
王胜浩他娘还是不同意,两人客气了半天,最后让王胜浩把谷娣送到城门,就回家。
两人去时,还是一路无话,直到要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