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上前,从她手里拿过水壶,回头见游远已挪到了门口。
他扶着门框,对丫鬟道:“劳烦姑娘,替我于井中取些凉水便是。”
“公子进屋歇息吧。”丫鬟笑着说:“我知道该怎么办。”
或许是身体太痛,亦或是眼下的状况让他觉得太难堪,游远不发一言,慢慢地挪了回去。
想要趴下,又觉得实在有失体统,坐又坐不下去,只好扶着墙干站着,看上去异常虚弱。
余锦棠进屋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一边想说几句耻笑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保持体面,一边又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你趴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游远瞥了她一眼,又飞快避开,“小姐有什么话,请讲。”
“让你趴下你就趴下,趴下了我再说。”
游远踌躇片刻道:“那还请小姐背过身去。”
说完便听见余锦棠不屑地“嗤”了一声,不过人倒是转过去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过去,余锦棠听见一声“可以了”,结果转过身,就看见游远板正地趴在床上,身上还盖着厚厚的被子。
“你这样不难受?”余锦棠走过去。
游远伸手去拦都没来得及,就觉得身上一轻。
不得不说,撤了被子是身上是要舒服许多,但心里难受。
红晕漫到了耳根子,游远将眉眼敛得极低,低到只能看见一线枕头的花纹。
“小姐有什么话要说?”
余锦棠挪了个凳子过来,数日没擦,凳子上已积了灰,她心里不习惯,却没好表现出来,掏出帕子擦了擦,然后坐了下来。
屋子里就一个单间,十分简陋,一张床一张书桌,两只凳子,还有一摞书,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你伤成这样,你的朋友呢?怎么没人来照顾你?”
“我,我没有朋友。”游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