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秀微斜了眼瞧着她,嘴角噙着笑。
月娘被她盯得不好意思,又走到门前关切杜文婵的水烧好了没。
“烧好了,烧好了,可见月娘姐姐方才也不知为池少东家倒杯茶,竟让人家渴着嗓子与你说话。”
杜文婵也俏皮打趣她,月娘瞟了她一眼,嗔道:“你怎知我没有与他倒茶?只是他走得早,茶才凉了。”
那就是自池令华走后,月娘一直坐在屋里发呆,以至茶凉了也不知道。
杜文秀姐妹互相看了一眼,不禁暗笑。
“月娘姐姐,那你是没瞧上他吗?”杜文婵好奇问道。
月娘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我一个和离的女子,有什么瞧上瞧不上的。不过是不想再碰那婚嫁之事,受人家的气罢了。”
“其实他家世人品都好,却也不是不能考虑......”杜文秀思忖道。
月娘吓了一跳,急急抢白道:
“就是他家世人品都好,我才不能考虑哩。听说他虽不是家中独子,但也是父母最为看重的。”
“便是成过亲,但前头娘子并不曾生养便去了。若我寻了他,再养不下孩儿来,难道再和离一回?”
杜文秀低头一笑,还说没有这般心思,已是将人家家中大小事务打探清楚哩。
月娘也有些讪讪然,尴尬笑道:
“非是我特意打听,不过是在这边做工的妇人们平日里闲话,多少也听得几句入耳罢。”
“说不得人家虽无正妻,却有通房妾室,早养下了不少孩儿,哪里用得着你操心。”
杜文秀拿帕子捂了嘴,调笑道。
却见月娘神情一暗,喃喃道:“那却是更不行了。”
“说句不要脸的话,虽我生在乡间,父母早逝,但是兄嫂待我如同亲生,便是侄儿侄女也要靠后,也是百般娇宠长大的。”
“我自小羡慕兄嫂你敬我,我敬你的,有商有量,和和美美。这般相处的两个人,中间哪里还有第三人的位置。”
“我便是寻不着这般的人儿,又怎会愿意将自己又重新关入那小小的一方院子中?”
“况我又不能生养,这辈子恐是再难寻到良人为伴。”
“自打做了和离的决定,我便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