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怀孕月份不大,但是精力却总是不济,站不得一会儿,便感觉喘不上气。
因着怕人多骚乱,挤在这里不像话,且乱了规矩,月娘只点了当事人过来。
就这,将狭小的账房也是挤得满当当的。
“小妇人程素英,原是慈安堂的一名医女,擅长妇人之病。去年城中刘家姨娘难产,请了我过去。”
没了许多瞧热闹的女工,也知道自己与主家留得印象不好,程素英早已心灰。
本着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的想法,便硬起心肠,将自己的底细和盘托出,说不得这几个妇人一吓,便是不要自己的赔偿,也要将自己赶走。
程素英心中苦涩。
她本也是有着神医圣手之名,在东兴县大户人家出入行走,多受敬重。
如今却是为着不赔那坛子卤水,便使出这吓人的下作法子。
不待她人说什么,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那胎儿卡在产道,若再晚上半个时辰,便是一尸两命的结局。医者仁心,小妇人便在那姨娘的产道之上......动了剪刀......”
“啊!”几人初听闻,皆被吓到,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那报信的妇人一脸不屑,啐了面色灰白的程素英一口,又转而向杜文秀几人道:
“杜娘子,安娘子,咱们这妇人生产,都是趟那鬼门关哩,关口都还没闯过去,这生人身上便被动了刀子,可不是晦气?”
“这古往今来,多少稳婆医女都不敢行这离经判道之事,偏她邪门儿得很。”
“几位东家,这人要是留在咱们工坊,以后说不得出什么事情哩,不如早早赶了去......”
杜文秀微微一笑,看向这话多的妇人。
只见她穿戴倒还是干净整洁,另外两人似是隐隐以她为首一般,在一旁点头附和。
“你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一段做事?”杜文秀赞许地看着她问道。
那妇人心中一喜,忙道:“我叫吴三妹,因着我力气大,安娘子将我安排专司卤水运送。”
“你们三人都是卤水运送上头的?”杜文秀又问道。
三人连连哈腰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