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秀叹了口气,伸手扶住程素英的胳膊,她有些愕然,抬头看向杜文秀,看到她眼中怜悯,微微一笑。
“其实出来后,我们才开始过得不好。许多人都听闻我的事情,嫌弃我们母女是晦气之人,千方百计想要赶走。”
“我租住的房子主人张家阿婆怜悯,许我住过去,还帮我带孩子,好让我找事做。”
“可惜事情不好找,银钱一日日花光,女儿又生病。便是我会瞧病,也无钱抓药,恰逢工坊招工,便过来试试运气。”
“几位东家不嫌弃,招我进来,小妇人已是万分感激,一心想要好好做事的......”
哪知又被工坊妇人欺凌——
其实她已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知道是因世人愚昧,接受不了她那法子。
不过人命关天,再来一次,她依然会做同样的选择。
“之后就好了,程娘子可将孩子接来,便在工坊安身就是。”杜文婵一边抽泣,一边安抚程素英,说道。
“是啊,三间通房,一间住人,一间瞧病,一间抓药。以后咱们挣了银钱,再与你盖更好的。”
月娘也上来劝慰,这人命也太苦了,不是自家这在兄嫂照拂下的人能懂,内心得该如何强大?
更何况,还有那般好的医术——
“程娘子那在产道动刀子的法子,是向何人学得?”杜文秀开口问道。
程素英心中一个激灵,想着,该来的总要来的。
忙伏身施了一礼,才道:“这法子却不是旁人教我,而是我从慈安堂一本不知名的残缺医书上所学。”
“当时只觉神奇有趣,那日见姨娘情况危急,由不得想许多,便用上了。幸好人没事,不然我也......”
杜文秀微微点头。
虽然行险,但事后母女平安,说明程素英胆大心细,该处理的细节定是处理好了。
又见程素英面有踌躇:“程娘子可还有什么心事未了?”
“不,不,没有。”程素英忙道,又犹豫一会儿,才道:“只是我这名声早已传了出去,若是在工坊行医,怕是她们都不敢来看......”
杜文秀几人“扑哧”笑道:“若无人敢来看,程娘子便只管着我们自家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