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上实实宠爱于贵妃,早先不过是需要长子出力罢了。先时在京城之外,皇上喝醉了说漏嘴......”
“说自己有两子,一子归于沙场,一子继承大宝,才是人生美事......”
杜文秀只觉胆战心惊,手软腿抖。
撑着身子长吸了一口气,摸到一旁找了把椅子坐下。
因着自己儿女情长,听得这般皇家秘闻,真怕是有命听,没命——
池令华也早已憋闷在心许久,既已开了闸,便滔滔不绝将心中的话都倒了出来。
“我们自为英王不平,但是有什么用。如今只怕皇上如同对先皇一般,暗中下手。”
“首当其冲,便是陆大哥。陆大哥这府尉,还是皇上亲赐的官阶哩,如此情形之下,如何敢教杜娘子上京。”
“若是去了,才是羊入虎口,危险重重。”池令华长叹一声,眼圈儿微微有些泛红。
屋内几人皆沉默不语,都道伴君如伴虎,只怕现下,才是陆方海难过的劫。
只有英王能闯过去,他才能谈得上什么性命前途。
可是十个手指还有长短,父母偏心这种事,谁又能有什么办法?
只盼着这当今圣上,犹记得虎毒尚且不食子,便是要立幼子,也须得想个法子,留得英王一条性命才是。
不过瞧着现下他们这般运作,却不似是要坐以待毙的模样。
“难道,英王想——逼宫?”杜文秀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但是屋内清静,两人又聚精会神听她说话,自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月娘唬了一跳站起,而那池令华却眼神灼灼看向杜文秀。
杜文秀立时摇头,不再言语。
“如今东兴县才是英王的根基,明面儿上的县学教谕王东昌,本是宁王派来监管我等,只是此人有把柄在我们手上,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时日久了,便不好说。就算杜娘子这回不来堵我,我也要找个机会与杜娘子碰面。”
“原想着待临走时再与杜娘子将事情分说清楚,不想杜娘子果如陆大哥说的那般机敏......”
池令华低头微微一笑,对杜文秀很是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