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风还贴心嘱咐道,阿洛喜得谢了又谢,回转时那笑意都还不曾收起。
想当年自己一个人人瞧水起的贱妾,原以为就那般当牛作马过一辈子。
如今竟然也能站直了跟人家来往,还受得尊重,只觉得心下妥贴得很。
回去跟杜文秀说了,翘起的嘴角都还未放下,杜文秀不由奇怪,问她有何喜事?
阿洛才跟她说了,又叹道:“原来就想着,我不怕苦也不怕累,只求他家别将我卖了,能看着婵儿寻个好人家,便是死了也甘心了。”
“又哪里想得有今日,站在人家对面正经的说话,人家也把我当个人哩。”
说着,便举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只觉眼睛似是被沙迷住了一般,怎么也擦不尽。
杜文秀上前揽了她的肩头,先前一家子热热闹闹的,也不见几个外人,便是阿洛出门,也是听了吩咐去办事。
到底她心里还是将自己当成个下人一般,杜文婵跟她吵,她也常常让着。
今日好像还是初次叫她正经的为自己要做的事去跟别人沟通,也难怪有这样的感叹。
“姨娘以后可千万莫要说这样的话,咱们这小门小户的,没有别家偌大的规矩,人人都要过得好才行哩。”
阿洛边擦着眼泪,连连点头。
这时,又有前院的杨老头儿小跑着进来报,说是官衙里来了差爷,要见主家哩。
阿洛不由有些紧张,连着齐三娘也凑了过来,杜文秀安抚了她俩,出来一看,来的正是伍小六。
伍小六却是为着偷窥她们家的那凶恶汉子而来。
说来也巧,那汉子却是来自海洲某县,离着东兴县并不是很远,此来东兴,是听说他的浑家被卖到了这里,自来寻哩。
“他寻浑家,窥视我家做什么?”杜文秀不解,脑中不断思考自家的谁会与这汉子有牵扯。
家中人口不多,且又简单,三两下的分析也就出来了。
伍小六犹豫了一下,说道:“却是与你家的齐三娘子有关哩。”
如此,却是与杜文秀猜测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