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则出去绕着院子快步走了好几圈,气才顺了下来。
“姐姐,如何这会子还没睡?”杜文婵开了门唤她道。
杜文秀怔了怔,才道:“睡不着,我出来走走,你如何还没睡?”
“我心里有事,睡不着哩。姐姐不如过来陪我说说话呗。”杜文婵轻声道。
这会子早已月上中天,除了她们俩,其他的房间皆尽灭了灯。
杜文秀想了想,不想回去面对鹿二娘,便依杜文婵,去了她的房间。
姐妹两人一起歪在床上,杜文婵扑扇着大眼睛,望着杜文秀道:
“姐姐如今工坊与酒楼都做得好,还有什么烦心事不能放下?”
杜文秀垂下眼眸,缓缓摇了摇头:“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烦恼,有的是别人强加的,有的是自找的。”
“姐姐也会自寻烦恼?”杜文婵捂嘴轻笑道。
“怎么不会呢?佛说,凡有所相,皆是虚妄。只是我就被这虚妄迷了心,深陷其中。只怕要心死了,才能醒悟。”杜文秀幽幽道。
“这世间女儿,都是痴情种。”杜文婵长叹了一声。
杜文秀闻音而知雅意,笑道:“难不成我家婵儿想到了自己?莫不是你为那芦大威烦恼?”
杜文婵半垂了眼帘,神情索然。
“怎么?难道我还猜对了不成?”杜文秀不由觉得好笑,杜文婵前两日还收到了芦大威托驿站送来的两支金簪。
随着递过来的还有一封托人写的信,说什么自家家底薄,这回在外头定要好好立上几回功劳,换来些赏赐,回来成亲。
这两支金簪便与杜文婵戴着玩儿,若是不喜欢这花样子,便去融了再打制新的就是。
杜文婵欢喜的劲儿过去,便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姐姐,他这些东西,都是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哩,你没注意,他耳后那般狰狞的一条疤痕......”
她渐渐没了声息,手中握着金簪,情绪有些低落。
杜文秀也默然。
“姐姐,你说,我要不要托了驿马与他带些家里的酱菜去?或者我与他缝双袜子使人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