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一无所获。
直到就要绝望的时候,他趴在一个冷水潭里捞水喝,突然听到身边传来巨响,转身过去一看,老爷子的眼神,还有最后涣散前,看到了曹牛时带着的歉意,仿佛在说他应该再找个偏僻的地方才是。
曹牛当时都懵了。
这段记忆彻底被他封死,而现在他都想起来了。
一个拖着病体的中年人,为了给两个即将成年的儿子让路,最后选择到山上了结自己。
曹牛曾经问过一些读书人,他们告诉曹牛,这是子孙不孝,所以才会酿成这等悲剧。
可是曹牛很想说,他已经尽己所能了,生病伺候,可到头来,他们一家子的积蓄,连一口薄皮棺材,他都买不起。
这究竟是谁的错?
他的?真的是他的?
如果在没有遇到王三之前,他或许还会对这个执念深厚。
但现在,他明白了。
他确实有错,那就是错在太过相信这些狗屁读书人讲的所谓圣人之道了。
凭什么读书人靠着圣人之道,就能率兽食人?
凭什么他们就活该穷困潦倒一辈子?
凭什么大明能轻而易举的奴役欺负他们一辈子?
他们家里的军饷,都被军官吃了!九边这么多年,这么多钱,这么闹腾,为什么就没有人来彻底约束一下,反而愈演愈烈?
那他们每年在北方是为了谁卖命?还不是为了他朱家的江山社稷!
结果呢?就这么对待他们的?
他都不敢细想!
越想,越觉得可怕!越想越觉得愤怒!
拨动缰绳,身下的马儿被迫抬起头来不吃草,配合的踮了踮蹄子,但还是疑惑的打了个响鼻。
“走,去隔壁沟。跟我去把百户的脑袋,摘了!”
曹牛转身哟呵一声,一行人赶往隔壁的山沟。
这个山沟中间有一座堡,是百户的地盘,百户控制这里,既抵御外敌,也镇压内部。
附近十里八乡,都得从这里经过,所以一座山沟中的城堡,就能镇压十数平方公的地盘。
不过,现在来看,依旧能很清晰的发现,本地的百户其实并没有怎么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