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闲鹤,功利蒙眼误入世俗,既前路难改,便不作强求了吧。”
“王师当真这般绝情?”
王越彻底沉默了。
无关乎情意。
他本任侠,凡以武乱禁者,本身就对皇权无甚敬畏。
况且他入宫两载,名为帝师,实则什么都没变。
官身没捞着不说,干的活也是些跑腿、传信、打探消息的粗使差事。比一般任侠尚且不如。
旬月前,首徒史阿传信言明婚期,邀他去往谯县享福。
而他归去之前不避艰险特地入宫辞行,已算得有始有终了。
想他王越驰骋半生,临了临了入趟宫,还要被小辈折辱。
混到这个份上,再不知老服老,他真怕晚节不保。
还去关中蹦跶个什么劲?
当即冷冷抬手:“陛下保重,臣去也。”
...
再出宫门。
王越本不多留,奈何行至宫门外,蓦然看到一个负箱少年在与吕布说得来劲。
职业病趋势下不由放慢了步伐,往近前稍稍靠了靠。
“我说奉先,你这人咋这么轴,我就进去挑俩宫娥,也不碍着你啥事吧?实在不成,到时候我分你一个貌美的做小。”
“不成!不是布不与你方便,义父有令在先:‘旁人有令尚得入,唯陈子宁万不可放入长乐宫内’。你莫使某为难。”
“好你个无情无义吕奉先,当初虎牢关下我好心放你一马,你不念恩情也就罢了,现在竟拿岳公压我?咱俩还是不是好兄弟,好亲戚了!”
当日丑事被揭,还有好事者探头探脑来听,骄傲如吕布如何能忍?
一转画戟,直指王越,喝道:“辞行完了还不快滚!”
王越气得又是一阵吹胡子瞪眼,转身就走。
陈丛好奇回头,问道:“那老头谁啊?”
“剑圣王越。”
“谁?”陈丛惊了。
吕布不疑有他,重复一遍道:“剑圣王越,怎么,你听过?”
陈丛立马快跑两步拉住王越,大声吼道:“师叔在上,请受不肖师侄陈丛一拜。”
王越有点懵。
陈丛?陈无敌?
怎么就跑到了宫里,还成他师侄?
吕布也有点懵,后颈发凉,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