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提起衣裳,如同小姑娘提起裙子一般,“莲步轻移”,想将武孝仁搀扶起来。
武孝仁看向公公,却是不敢起身,低声呢喃道:“梁兴韧,你此时来这做甚?快走,莫要害了性命!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被唤作梁兴韧的公公,讥笑一声:“嘿嘿,武老爷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哪有涨别人威风,灭自己气势的道理?”
武孝仁听了暗道一声傻子,慌忙朝众人道歉,可梁兴韧却不愿意了,他眼看武孝仁不给他面子,对着众人吆喝。
“嘿!尔等贱民,还不速速退去!胆敢再逗留,哼~那咱家啊~可就格~杀~勿~论~了!”
“娇羞”的捋了捋白发,那举指,那行态,让人看了作呕,村民们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太监的命令,正欲退去。
那太监捻起兰花指,继续说道:“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敢欺辱当朝圣上亲自封赏的官员,从即日起,赋税增加三成!违令者~亦斩!”
众人听了,纷纷怒目圆瞪的看向卿殇,更有甚者骂出了声。
“本来这赋税就高达五成,本来就不好过,要是再增加三成!那可就真的是要了命了!”
“都怪他!我们本来正在辛苦的耕作,却差人骗我们来说什么报仇!不但仇没报,还搭上三成赋税!这该如何是好啊!”
“对!都是他的错!说什么让我们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却让我们落得如此下场!”
“把他交出去!公公!此事与我们无关!都是他一人之错!您要罚,就罚他吧!”
“杀了他!都是他的错!”
......
卿殇听着众人言论,不免心中有些烦闷,这些人前后不一的嘴脸,让他生生作呕。
本来卿殇看他们如此可怜,想替他们出头,却不曾想被如此对待,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卿殇正欲发作,却见一年轻的小伙站出来怒吼。
“哼!都是你们这些贪生怕死之辈!本来此地赋税只有两成,百姓还能安居乐业,知道后来出了武孝仁这名义上的狗官,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增加赋税,而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
见有人出头,周围有心反抗之人也是纷纷站出来。
“是啊,吕大哥说的没错!这赋税刚开始涨的时候,从两成变成三成,尚且可以接受,从三成变成四成,咬咬牙关,勒勒裤腰带也能勉强度日,可你们倒好,人家说加几成,你们就加几成,不但不反抗,反而助纣为虐!”
“他们分明不把我们当成人对待!这八成的赋税,哪怕是卖孩子卖糟糠也是断难存活!还不如反了他们!咱们自己给自己做主!
守旧派和革新派分成两个阵营,互相的骂骂咧咧,更有甚者,已经动起手来。
卿殇看了,大喊一声“住手!”
三伙人,都是疑惑的看向卿殇,各怀鬼胎。
卿殇伸手示意,将众人拦在身前。
他本想看看这公公是何方神圣,没想到是个狗官,只会拿着鸡毛当令箭。
待人群散去,卿殇转身,嘴角微微扬起。
“你们说是因为我才害你们沦落此地?”卿殇看向那些守旧派,守旧派无人敢上前应答,推出一个年纪大的人,让他做代表,回答卿殇的问题。
那老汉支支吾吾,看向推他之人,眼见身后有这么多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哼!不怪你怪谁!你口口声声说让我们来报仇,却将我们推到风口浪尖,难不成此事怪我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