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今日的春光过于明媚,她心口忽的颤了下,又慌忙掩饰般的垂下眼眸,福身向对面见礼。
却又在下一刻,一张温热的大掌握住她的手臂,让她无法再蹲下半点身子。
她轻轻抿唇,顺着那股力道站起身来,与此同时,男人自然的松开手,转眸看向宋嬷嬷等人,道:“孤怎么不知道,宁王府如今改设成公堂了?嗯?”
宋嬷嬷头皮一紧,忙道:“殿下误会了,我们王妃娘娘,就是想见一见长乐县主,并无其他意思的。”
陆元枢淡淡扫过宁王府来的奴婢,锐利的眸子一眯,“都准备上门绑人了,你现在来告诉孤,这是没其他意思?还是说,你们宁王府,没把孤放在眼里?”
这话宋嬷嬷哪里敢认。
她嘴里一苦,脑袋磕的砰砰响,生怕对面误会,忙急声解释道:“殿下明鉴,我们宁王府对殿下,不敢有半点轻忽,我们王妃真的只是想见一见长乐县主,反倒是长乐县主,一直推脱逃避,含糊其辞,可见是心虚啊!”
陶荣看殿下一眼,冲着宋嬷嬷斥道:“行了,行了,这世上的事情,不是谁嗓门响亮,谁就是有理的......嬷嬷许是不知道,元宵佳节那晚,在宫宴过后,殿下曾到外面来散了散风。”
宋嬷嬷僵住,接着猛地抬眼,而后就对上一双深沉的眸子。
那里面明明没有杀意和气势,仿佛不经意看来的一眼,却让宋嬷嬷心底忍不住发寒,身体蓦地一软,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力气。
苏玉昭也有些惊讶,一双杏眸圆睁,侧目看向身旁的人。
两人并肩而站,中间虽留着一道缝隙,但只要轻轻一动,两人的袖摆就能碰到,这样近的距离,能让苏玉昭轻易嗅到,从身旁缓缓袭来的乌木沉香,冷冽而又疏离。
很好闻,也让人的心,控制不住的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像是察觉到身旁看来的目光,陆元枢抬眸看过去。
微敛的眼眸深邃而沉静,像是清晨的深海,你明知他的本质是深不可测,却沉醉在泛起细碎金色的曦光里,粼粼波光为他饰上一层温和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