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年时光,近日北齐国有件大事,让人津津乐道。
那便是养在深宫鲜少露面的长乐公主再过几月便到了及笄之年,可婚嫁。
按照以往的惯例,皇室的公主,都是及笄宴上挑选驸马。
不少年轻儿郎摩拳擦掌,准备争上一争。
且不说长乐公主身为北齐国目前唯一的长公主,身份地位何其尊贵。
就是那无双容貌与温和知礼的性子,也让人心动不已。
“惊鸿一瞥乱芳华,遥望未央解相思。”这样的话更是在京城年轻儿郎间广为流传,引人共鸣。
宋卿白这几日的心情也是起伏不定,一来为小姑娘即将及笄而开心,二来则是最近听着不少身边少年郎关于殿下的议论。
看到小姑娘有如此多的倾慕者,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自信,京城翘楚如此之多,他除了曾与殿下同窗,也不是多特别的一个。
万一,万一殿下在及笄宴上看中了别人,他又该如何?
不行,这般揣度小姑娘的心思,不如找个机会,直接问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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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仪宫内。
岁月未曾在叶拂云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她依旧是那个明艳端庄的皇后娘娘。
身居高位,身上的威压本该也会重上几分,但偌大的皇宫,妃子寥寥。
江靖渊明面上的子嗣也只有一位公主与一位皇子。
朝中大臣不知上书多少回,甚至将主意打到了叶拂云这儿,让她劝皇帝广纳后宫,开枝散叶。
每次见那人她心里只觉得晦气,如今让她主动去劝人,是万万不可能的。
好在那人唯一的用处便是驳了那些奏章,省得她天天听的心烦。
皇室凋零关她何事,又不是她拦着那人,不让他去找其他妃嫔,避子汤药也是他自己要喝的。
呵,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可笑,姐姐已经走了那么些年,做这些给谁看。
子嗣少了于她来说是件好事,省去不少麻烦事,阿珩的位置是从出生就放在那里的,无需争抢。
如此,若是有一天她去了,晚晚也好有个依仗。
不过如今让她有些头疼的是,晚晚如今就要及笄,势必要挑选夫婿的,她心底却不愿让小姑娘早早嫁人。
而且看小姑娘那不开窍的样子,若是能再拖些时间就好了。
没有情爱之扰,她也许就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
罢了,她自己的人生,还是由她掌握的好。
叶拂云敛下纷繁的思绪,向站在一旁的侍女吩咐。
“长乐这个时辰约莫着也该散堂了,你去未央宫将她请来,就说本宫有些事想与她说。”
突然想起些什么,又吩咐另一个侍女。
“哦,对了,你去将太子也一并请来,我也有话与他商量。”
侍女行礼后便快速退至殿外,去请两位。
不多时,江晚宁先到,江景珩随后便也到了。
叶拂云将小姑娘领到了自己的内榻边,让江景珩先去殿外等上一等。
轻声细语的问,“晚晚,如今你也大了,可有心仪之人?”
“回母后,并没有,而且如果可能,我此生并不愿嫁人。”
年岁渐长,容貌也彻底长开,展现无限风华的小姑娘认真的望着女人。
叶拂云蓦地眉眼舒展,笑的愉悦。
“好,既然如此,剩下的话,便让阿珩也一并听了去,咱们一起想办法。”
说着便拉起小姑娘的手,走到大殿的八仙桌旁坐下。
“阿珩,你来。”
如今的少年比两年前稳重不少,缓缓走来,在小姑娘面前的位置坐下。
毕竟还是个少年人,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小声嘟囔一句,“母后和阿姐说了什么悄悄话,要我离的如此之远。”
叶拂云颇为好笑的望着自家儿子,“以后,我和晚晚之间的小秘密还多着呢,你也要一一打听?”
“自然不会,只是母后将我叫来,却只是为了守门,害得我白高兴一场。”
江景珩也是个惯会撒娇的,年纪长了两岁,撒娇功力也没落下。
“是晚晚快要及笄,按照惯例,需挑选个夫婿,我正问着她的想法,是否有心仪之人?”
叶拂云温和的语气,却似在江景珩耳边响起一道惊雷。
“那阿姐可有心仪之人呢?”
少年声音不似之前那般朗润,变得有些艰涩,内心一瞬间有着自己都理不清的复杂情绪。
震惊、不舍,还有浓的几乎将他的心都泡的肿胀的酸涩感。
阿姐若是有了心仪之人,嫁了去,离开皇宫,与那人朝夕相处,心便也会偏向那人。
只要想到这些,他心里就开始冒酸水。
他不想也不愿阿姐嫁人,但这过于自私了些。
理智一直拉着江景珩,让他不曾看到内心那些真实阴暗的想法。
阿姐若是能一直留在皇宫便好了……
“自然没有,而且我也不想嫁人,所以正和母后商量呢。”
女郎坚定的话,传进少年耳中,及时止住了那些灰暗的想法发散。
少年眼底眸色一转,散了些郁色,又成了往日开朗模样。
“不嫁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北齐就晚晚一位公主,若是让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国求娶,其中周旋也是要费不少功夫的。
原本想着若晚晚有心仪之人,无论地位如何,只要人品周正,能一心一意对晚晚好,本宫也定要从中撮合。
如今其实更好办,只需找个家世一般的郎君,当晚晚的驸马。
等时机成熟,再一纸和离书,晚晚便又能回到宫中,到时再有他人求娶,也好说自己如今看破红尘,无心情爱。”
叶拂云刚想说出自己的另一层顾虑,江景珩便忍不住发问。
“但若是那人不顾阿姐意愿强迫于她可如何是好,哪怕身体有疾,使些手段折磨人,也未可知。”
“确实,如今让我忧虑的也就这一点了。”
母子俩神情出奇一致,面露苦恼。
“无妨,倒不如直接找个人品周正,与我一样被迫嫁娶的约法三章,做表面夫妻,互不打扰,到时间自然分开便是。”
江晚宁想了想补充道,“或者心有所属,却不能迎娶,若是女方不在意正副名分,我可主动撮合。”
叶拂云眸子一亮,“晚晚说的确有道理,只是这样的郎君明面上怕是不好找。”
“那便暗地里打听,及笄宴还有一段时间,应该够。”
叶拂云与江景珩皆是赞同的点头,少年对此最为响应,嚷着定要寻出个这样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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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几日散堂时,宋卿白随接送宋予欢的马车到了皇宫,以接宋予欢回府为由进了上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