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珩身影极快,闪到姜崇面前,以手钳住男人的脖子,不断收紧。
窒息的感觉传来,姜崇未曾想这个最后的筹码竟惹来对方暴怒,他擅文而不擅武,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如今也只能抓着掐住脖子的手换来一丝喘息机会,拼命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有……解药,公主……无虞。”
暗卫不知从何处来到江景珩身边,将手中的药丸塞进还未缓过来的姜崇的嘴里,使巧劲让人咽下。
江景珩这才彻底松开手,冷眼睥睨着瘫坐在地上不停咳嗽,狼狈不堪的男人。
“你给我吃了什么?”
姜崇面露惊恐,他没想到新帝竟是连长乐公主也不顾了,难道他赌错了?
江景珩转过身不理男人的质问,直接让侍卫将姜崇绑起来。
“你来问吧。”
少年郎面上显出一丝疲态,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让一旁的宋卿白负责接下来的事。
他怕自己再问下去会忍不住当场要了那人的命。
原本叫嚷着的男人,目光逐渐变得呆滞,安静跪在地上。
“长乐公主如今在哪?”
“地牢。”
“地牢在何处?”
“临州暗牢。”
竟是在与漠辽的边境地带,他们近日却一直在京城找寻,怪不得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丝毫踪迹。
“噬心解药在哪?”
“没有。”
江景珩停下手中动作,拧眉走上前,他方才听到了什么?!
宋卿白唇抿成一条直线,本就苍白的面孔,失了最后一分血色。
紧握的手微微颤抖,发出的声音艰涩嘶哑,“给长乐公主下的噬心又从何而来?”
“我曾有恩于一位江湖毒术师,他临行前给了我不少毒药,噬心就是其中一种。
不过这些毒药是他偷来的,都没有解药,所以我还未对长乐公主用噬心。”
听到姜崇这样回答,像是最后一刻抓住救命稻草的可怜人,眸中迸发出夺目的光彩,宋卿白长长舒了一口气,眉头略微舒展。
任务完成,知晓这几日唯一一个好消息的男人也知趣的退至一旁,身上萦绕的郁色都消散几分。
江景珩挥手让侍卫将已然神智不清的定安侯押送至大牢,立即下令搜查临州暗牢。
宋卿白甚至连夜赶往临州,想亲自接小姑娘回家。
江景珩则在京城焦急又期盼的等着自家阿姐,望眼欲穿。
但未曾想,又一噩耗传来,软禁公主的暗牢有人私自纵火,狭小的房间只留下一男一女两具被焚烧的面目全非,辨认不清的尸首。
经芙蕖辨认,年轻女人身上的首饰正是长乐公主失踪前所佩戴的。
公主失踪,又确认火海葬身之人的首饰确是她最熟悉的。
一向稳重,遇事波澜不惊的侍女瘫坐在地,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泪不知何时静静滑落,滴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只是喃喃重复道,“不可能,不可能……”
杏月则是直挺挺的跪着,不声不响,指甲嵌进手心,带出血丝也恍若无感。
她恨自己的粗心大意,恨自己没有飞檐走壁的能力,若是她细心些,能及时追上去,公主是不是就不会……
驸马并未罚她,连圣上也未曾怪罪,她知晓这还是因着殿下,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如今的心比火烤油煎还要难受。
几乎所有人都默认北齐唯一的公主就这般逝去,皇帝却对外宣称长乐公主只是失踪,连那牢中的尸首都未曾葬进皇陵。
平民百姓无不对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叹惋,因其正是大好年华,因其大婚求先帝免除百姓部分徭役赋税的善举。
不论心迹如何,百姓是实实在在得了益处,自然挂念着长乐公主的好。
但不管怎么说,所有人都认为那位仁善的公主已是离了人世。
姜崇虽是侯爵,但蔑视皇威,绑架皇室之人,还做着招兵买马一系列谋逆勾当,每一条都足以灭族。
但当街处于极刑,且为凌迟,是所有人未曾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