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艰难的举起右手,刮去头盔目镜上融化的冰屑。
光芒洒进双眼,白光刺目得很。
他发现自己在一间巨大的厅堂中漂浮,阳光一直照射到身后的某个地方,一层粉红色的冰将一切覆盖,闪光让其看起来像是甜蜜蛋糕上的可口糖霜,一层细小的冰屑在周围飘荡,保持着最后形成时的形态。
他还看到了祂,圣吉列斯,他们的天使之祖。
在真空中双眼似乎淌下血泪。
他不敢再直视祂,因为他辜负了圣吉列斯之血。
他想起来了,这是战斗驳船风暴之女号的教堂。
但她坠落了。
忽然,有些东西撞在肩上,然后慢慢进入他的视线。
一个冻硬的东西,比手要宽一些,并没有马上飘走。
他伸手想要推开,但它忽然转过来,就这样看着他——那是一双已经失去生机的眼睛。
先前的记忆随之闪现出来。
愤怒的公牛,船壳的破碎和钢铁的哀鸣,他们的骄傲被烈火攥住,鲜血在甲板上流淌,蔓延,舰体的碎片在空中飞舞。
一名军官在呐喊着什么,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溢满了恐惧。
他记得脚下甲板的摇晃和外面虚空风暴的尖啸。
惊恐之中,他猛地从断开的脑袋处收回手,这个动作也让自己在冻结的冰屑中旋转,甚至大厅也在眼中旋转。
忽然,大厅里出现一阵强光,他转过身来,透过撕裂的船体,看到了光的源头——一个明亮的白色太阳,还看到一个闪耀的蓝色球体,在微弱的星光点缀之下,挂在黑暗之中。
他记得这里,这里是巴布达星系——
死去的战舰在虚空中散布,船体被撕碎,嚼烂。
大量的装甲被剥夺,暴露出冰冷的金属心脏,呈现出里面的隔舱和通道,山岳般巨大的船体变成破烂的废旧,就像是拆解厂的残骸。
所有的兄弟都死了吗?
他思考着这个黑暗的可能,感觉几百年来都没有这么冷过。
警告——
能量耗尽。
警告——
能量耗尽。
“我们失败了。”
他对着寂静喃喃自语。
在这垂死装甲构建的监狱中,他像是坠入黑暗,在迷雾与痛苦中坠落,在黑暗和寒冷中孤身一人,以后也会是一样。
“战团长?战团长?”
忽的,一个机械却有平和的声音响起。
然后他感觉一只温暖的手在推动自己,大厅里的圣洁列斯正张开双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