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
“你是在让我想象一个不同于实体宇宙的概念。”
“很冷。
”她边说边侧过脸。
“一种颜色怎么会变得冰冷呢?在黑暗之中,我可以感受到那些常理不可忍受的存在:直冲船体的灵魂尖啸,还有独自遨游、冷漠的瘤状物。”
“瘤状物?”
“我只能这么形容它们了,巨大的,无可名状的毒液和苦痛的实体,近似某种带着恶意的智慧体。”
塔洛斯点点头,仿佛是理解了。
“可能是伪神们的灵魂吧。”
“它们真实存在怎可称为虚伪?”
“我不知道。”
她哆嗦了一下。
“我们之前航行的地方,即使远离星炬,也依然被帝皇光照耀着,无论我们航行多远,你总能看到阴影在边缘划过,无形的恶魔从液态的折磨中游过……但这里我什么都看不到,并不是说找不到穿过风暴的路,我饱经训练了,可现在简直是盲人寻路,万物像是被转瞬消失的风声抹去一样。“
这一刻,他因她的经历与自己陷入幻视的相似而扰乱心神
“但我们还是到了这,做得漂亮。”
“我还发觉到其他的东西,很小的造物,这些东西比他们周围的亚空间温和一些,就像是眼睛,当我把舰船靠近一些事会注视着我。”
“我们对此应当重视?”
奥塔维亚耸了耸肩。
“我不知道,可能这只是千百个疯魔中的一个。”
“我们到了,这才是重要的。”
又是一阵沉默在两人中间袭来。
这次,是塔洛斯先开的口。
“长久以前,我们在此处有个要塞,一个由黑石和扭曲的尖顶组成的城堡,我们的原体有一夜梦到了它,接着耗费了十数万奴隶来建造它,花了二十余年。”
他顿了一下,奥塔维亚注视着他面甲上表情冷淡的颅骨,等着他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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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洛斯粗喘了口气,化作扩音器的一声咆哮。
“其中的核心圣所被称作尖啸长廊,曾有人提及过这个吗?”
她摇了摇头。
“不,从未。”
“原体将这个永恒世界改造,匹配他思维中的原罪,以血肉筑墙……活人被熔铸进这建筑的风格中,像是被巫术加工过一般精巧,地面上铺满了由机仆们制作的活生生的面容。
他摇了摇头,这段记忆强烈到永不褪色。
“那些尖叫,奥塔维亚,你永远都不会听到那样一种声音,他们永不停歇!铸进墙内的人,哭喊着想要出来,地板上的面容哀嚎、哭泣。”
她强逼自己露出一个无法感受到的笑容。
“那听起来就像是亚空间。”
他扫了她一眼,嘟囔出一声感谢。
“抱歉,你很明白那听起来像什么,”
她点了点头,但什么都不再说了。
“最邪恶的是,你会逐渐对这哭泣的合唱变得免疫,那些痛苦的声音变得可以忍受了,又过了不久,你发现自己十分享受,在周身被罪恶包围时,思考也变得简单,原本的折磨开始毫无意义,后来,更是变成了音乐。”
先知沉默了一会。
“……这当然就是他想要的,他想让我们明白军团的训诫,就像他信仰的那样。”
塔洛斯跪在座位边时,奥塔维亚又开始慌乱了。
“我在这无谓的暴行中学不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