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就是死了,哪有什么神仙?
如此掩耳盗铃的说辞,让卢清风极其厌恶。
可他却什么也没说,一个人颤颤巍巍出了师父的灵堂。
徐一儒放心不下,跟了出来,没想到,他一个人竟然站在三清观前的悬崖边上。
徐一儒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想不开,没想到,这时卢清风转过来,对他说道——
“大师兄,你放心,杀不了那畜生,我没脸去见师父!”
白眉道人的死,就像是一个烙印,狠狠地刻在了卢清风的心里,成了他一生都挥之不去的痛。
所以,那天当他听到那赤蝶叫出破鲁那个名字后,他整个人激动的直哆嗦。
做梦都在想的家伙,没想到,就近在咫尺。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会放过,所以那天,他才乱了分寸。
等了这么多年,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可没想到,自己竟是那么的不济。
报不了仇,那种绝望,几人能知?
悬崖边上,山风撩拨着卢清风的长发,他就像一只孤独的兽,那原本清澈透亮的眼眸里,一片晦暗。
那份寒彻入骨的苦涩,没人能懂,李修文只是看着卢清风这个样子,心里很难受。
师父说,每个人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苦楚,那就像一个深渊,必须得自己才能爬上来。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算是杀了破鲁,卢清风这辈子也出不来了……
两天后,家里打来电话,李修文就辞别了师父,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李修文一直在想那天晚上的事,一切恍如梦境!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识到师父的实力,更是第一次直面恶灵的凶狠。
也是这次,他才知道,原来恶灵的等阶,从尾巴辨别,尾巴越多,等阶越高,实力越强。
师父告诉他,只有九阶恶灵,才可以长时间的化为人形,隐去九尾。
这时,他才忽然想起,上个暑假,大巴车上遇到的那个女人,竟然也是个九阶恶灵。
不过,另外几个家伙,显然不是。
若他猜得没错,九阶恶灵,不光自己可以,也可以帮其他低阶恶灵化为人形。
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这一猜想,是对的,这是后话,且不说。
回到县城,下了车,李修文跟着人流,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热气腾腾的包子店,五颜六色的水果摊,出了站。
车站外,人声鼎沸,鸣笛不断,马路上依旧不干不净,可他却感觉,回来真好。
人人都追求刺激、未知,殊不知,平平淡淡才是真,没有危险,没有杀戮,岁月静好。
回到家,奶奶给他做了最爱吃的红烧肉。
看着他一脸心事的样子,奶奶就问他跟师父,去了哪里?
李修文当然不能说,自己去的黑风岭,就编了个幌子,说是去山里修炼去了。
奶奶应了声,就回到了屋子,拿出了一个穿着黑线的蓝色的珠子——
“修文啊,这是奶奶帮你从一个高人那里求来的珠子,能保平安的,你戴着。”
“哦,好。”
李修文刚接过来,“没事,你坐着吃,奶奶给你带!”说着,奶奶就站到他身后,给他戴到了脖子上。
戴上后,还站到前面,低下头,满意地看了两眼——
“哎,挺好,这样,我孙子以后出去,妖魔鬼怪,就得躲得远远的了!”
李修文听到这“妖魔鬼怪”,抬起头来,看了奶奶一眼,笑道——
“奶奶,你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妖魔鬼怪?”
奶奶意味深长地一笑,“没有,当然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