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安静下来，片刻，谢清淮终于收起下巴，他咽了咽口水，朝前方重新一动不动的身影看去，却见那剽悍的女鬼大人此刻却低着头，似乎在看自己的脚。

他的目光跟着移到那双脚上，再次咽了口口水，双腿不由自主上前，依然在距离女鬼两步之遥停下来，随后诚心实意毕恭毕敬地拱手道谢：“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唯恐说慢了，这双脚就要落在自己身上。

见女鬼没有反应，谢清淮满心忐忑，就在他犹豫是不是要跪下磕头的时候，面前的鬼转过了身，他绷紧了身子，抢先开口：“小生若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大人海涵，大人若有吩咐，也请尽管开口。”

“我是谁啊……”

他听见身前沙哑的声音喃喃道。

“啊？”谢清淮抬头。

我是谁？

什么意思？

是忘记了自己名字的孤魂野鬼？

是要他帮忙寻亲吗？或是正名？还是要他帮忙魂归故里得以安葬？

谢清淮茫然而不敢问，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面前的身影忽然倒了下去。

他下意识伸手将其接住。

软绵绵的身子倒在怀里，触手冰凉。

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渐渐放亮，东方欲晓，晨曦微露，清透的天光映照在这张白得吓人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如同那草叶上的露珠一般，晶莹剔透，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谢清淮全身僵硬，越发不敢动，脑子里无数想法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