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就是特意冲着公子来的了?”云舟凝眉:“谁有这么大胆子?”
“莫非是寻仇?”他问道。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谢家上下百年来为官者可不少,不论是明面上还是无意间得罪过的人更是数不清,有想不开的人报复也属正常。
但就算得罪人,那也是履行职责,堂堂正正,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且朝堂之争,牵连到无辜之人身上甚至买凶杀人,可真是有些下作了,岂有此理!
云舟义愤填膺:“不能放过这行凶之人!”
“当然不能放过。”谢清淮敲敲桌子,若有所思:“那也得先找到幕后真凶才行。”
“可惜那赖三山没抗住死了,他手底下那几个又什么都不清楚,不然也许还能问出点什么。”云舟惋惜道。
“死了?”谢清淮挑眉,显然有些意外。
云舟点头,咂咂嘴道:“被那位娘子一脚踢断了肋骨,伤了脾胃,大夫说救不回来,方才我回来之前就已经死在牢里了。”
回来后,谢清淮就将当时的情况告诉了他们,当然,隐去了自己把人姑娘当成水鬼求救的部分。
现下听云舟提到那位姑娘,谢清淮默然一刻,想到那位姑娘便不免想到自己在人家面前闹的笑话,但再怎么不愿见人,人家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已经丢了脸,不能再失了风度,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那位娘子可醒了?”
……
“娘子,你醒啦?”
坐在床沿边上正准备下地的女子看着推门进来的小女孩儿一时没有言语。
女孩儿也没有在意,欢天喜地放下脸盆,重新跑出去:“我去叫公子来!”
因为跑得急,房门并没有关好,透过半掩的门扉,能看到外面不时有人走动,结合窗外隐隐传来的喧闹声,女子判断出来她此刻应是身处客栈。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伸手将窗扇推开,鼎沸的人声没有了阻挡一齐涌入耳中,让她有一瞬的眩晕。
正值二月早春,微凉的春风带着市井里特有的烟火气息拂过鼻尖,稍稍抚平了她紧绷激荡的心绪,她不由闭眼深吸了几口。
大约是在冷水中泡了太久的缘故,她的脑袋还有些昏沉,但神思已不复初醒时的混沌,并随着映入眼帘的街景渐渐清明起来。
熟悉的亭台楼阁、长衫短褐,亲切的风土人情、笑语乡音,如诗如画如在梦中。
这是,故国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