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芳看着她的表情，想到她方才的心不在焉与所说的话，心疼的起身抱住了她的头，安抚了几下她的头发。

“这么些年一直都……辛苦了。”乐正芳坐了下来，“对不住，我都没有好好问过你情况，就对你横加指责，也从来没有想过你也会担心难过。”

“其实你指责的也没错，无论是玄翊还是我，我们似乎都是打着为谁好的旗号，自行下决定，却从未问过你们的想法。羽华知道我时日无多，只是我不知道他在打算什么，抱着怎样的一线希望在努力。”

乐正芳吃惊的看着她，试图握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时日无多？怎么会？上一次他不是去为你寻医问药了吗？我见你气色好了许多，我还以为你好了呢。”

慕心摇了摇头，“若只是苟延残喘活着，陪他一世有何难。莫说这身子得还人家，就是命运都没有放过我。”

“你千万不能这么想。”

“如果乐正九成以上的族人都会死，而我是唯一能救乐正的人，芳姑姑还会这么说吗？”

乐正芳听到这话，只觉得可笑。

“这是两件事，你如此问我，不觉得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可惜，这就是一回事。芳姑姑的心到底是向着乐正的，真到那个地步，难免不会有一瞬间的想法，用我一个换全部。”

乐正芳握着拳头，捶打了下桌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慕心却起身转向别处。

“想保住乐正，摆脱命运的牵绊，就不得不介入冥界的轮回，破坏冥界的规矩，那就得以命换命。

我本就是风中残烛，如今还能有点用处，倒也不错。我用了许久，下定决心，接受命运，那个时候，我无牵无挂，一切都很简单。

后来，与我相遇的人越来越多，感情越来越深，我开始害怕，害怕他们伤心难过，可该做的事还得做，我还能坚定不移走下去。

我放弃了希望，找到他的希望，接受命运，却又让我遇到了他。我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嫁给了他，他现在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也爱着我，我竟然得偿所愿了。

原来，失去远比从未得到更加可怕。我总是会不自觉的考虑到他的将来，没有我该怎么办，他会不会很难过……

我知道他在哪，在做什么，我却觉得很不是滋味，明明我是打算将他交给另一个女人，至少我离开后他有人陪着。可我的胸口好难受，我不知道该不该，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活得久了，看不到死期，盼着它能早点来到，如今看到了，竟又是这种结果。”

乐正芳虽然对这中间许多事不知道，可慕心说的话多少明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