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借你杀辽狗的长枪一用。”
燕小乙伸手去抓枪杆,一拽之下,居然没有拽动,还差点把士兵给拽下马来。
“罢了,不借了,这枪是专杀辽狗的,好兄弟,看哥哥凭着双拳为你开路。”
说完,燕小乙回身,双目圆睁,面目狰狞,似凶神恶煞一般。
“都给爷爷闪开,不然的话,爷爷这双拳头可就要犯浑了。”
众人纷纷退避,有不长眼的冲上来,都被燕小乙一拳放倒。
“哈哈,我兄弟只杀辽狗,爷爷可不是,来来来,谁还敢来,爷爷送你满天星辰外加万多桃花开。”
揍翻了几人之后,再无人敢上前拦路,燕小乙牵着马匹,载着断腿士兵,扬长而去。
唉……冲动了,我怎么又回来了。
燕小乙牵着马沿着长街走了一段,身后依然有不少百姓跟着,于是,他一拐弯,牵马走向了一条巷道,猛然回头,喝道:
“再有敢跟着的,进了这巷道,进来一个死一个,进来一双,爷爷我就当是打死两只狗了。”
终于摆脱了百姓的纠缠,燕小乙回头问道:
“好兄弟,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这位好汉,多谢你搭救,不然的话,我王栓子只怕是要被人打死在城门口了。”王栓子很激动,刚才在城门口,他真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客气话不要说了,我燕小乙敬重你是条好汉子,栓子兄弟,哥哥去你家里叨扰几日,可否?”
既然回来了,燕小乙就决定不走了,不当逃兵,更不当怂货。
“好叫小乙哥哥知晓,我家中贫寒,只在汴梁城东有一处窝棚,我随大军出征前,老娘还在,这会儿还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燕小乙心里一阵酸痛,东京汴梁城的兵士尚且如此,出征了家中老母直接失了依靠,若是那没有自理能力的,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更何况其他地方的士兵。
好将不差饿兵,这些青壮出征之时,有多少他们的家中老幼是顿时失了依靠的呢?
“无妨,栓子兄弟且放宽心,伯母吉人天相,定然会等着你荣耀还家的。”
说到这里,马上的王栓子突然一勒马缰绳,勒住了马匹,黯然道:
“小乙哥哥,我……我没脸回家啊,前敌吃了败仗,军队被彻底打散,我虽死战,却因断腿晕厥,等我从尸堆里爬出来,四处寻找我方军营,不见踪影,这才拖着残躯一路乞讨回来的。”
燕小乙抬头,看着马上一脸羞愧的断腿汉王栓子,安慰道:
“栓子兄弟,你不要多想,哥哥带你寻一个僻静之处,先给你换一身行头再说。”
牵着马,来到僻静处,燕小乙从包裹里拿出一套衣衫,让王栓子换上,他的个头比王栓子略高,衣衫穿在王栓子身上略显宽大。
王栓子换衣服的时候,才松开了长枪,燕小乙拿过来仔细观瞧,木制枪杆上的暗红色以及浓重的血腥味道,让燕小乙越看越是心惊。
“栓子兄弟,这杆长枪只怕是在血水里泡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