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当年那一饭之恩吗?日子太久,所有的恩情都会淡的。
李慕言不知二牛叔心中所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修缮完屋顶,又将破烂的庙墙补了补,最后拿着布将庙擦了个干净。
做完这一切,二牛才从怀里拿出三根清香,点燃后恭恭敬敬地对着神像行礼,最后默默离去。
望着二牛略有些悲凉的身影渐渐远去,李慕言喃喃自语道:“其实以前长生哥人还是很好的,他经常从山上给我带好吃的,还带我去河边捉鱼,甚至每一次我一来,他就认真让我教他识文学字。所以当我从我爹那得知有宗门正在招收农家穷苦子弟入门时,便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了长生哥。”
他抬起头望向神像,目中带有迷茫:“先生,长生哥真的做错了吗?”
“对错二字,问迹不问心。”
周仪笑了笑,轻声回答道:“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灵,我也看不清人心。”
李慕言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不过,你想要一个答案吗?”
李慕言急忙点头:“自然是要的,可是先生呢?”
周仪看着神台香炉燃烧的清香,笑道:“我如今也是要的。”
于是,李慕言便打算先按先生所说,暂且把一切放在心里,看一看李长生的改变。再去思考那日他斩首三顺的一剑,到底是出于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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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夜里,小村便显得格外的寂静。
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都陷入了沉眠之中。
但这一夜,却有一声惨叫声打破了小村的寂静。
点点亮光自村民家中亮起,几个离得近些的村民,循着声音的来处找到了一户人家,推开门一看,发现一个老者正满脸骇然地倒在了家中。
这样的夜晚注定无眠,村民们拿着灯笼,聚到了死者的家附近。
就连李慕言也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起了床。
“死的是村里的老闫头,婆娘死的早,又没有儿女。而今这一去,他家这姓在咱们村算是绝了。”
李慕言闻言想了起来,闫爷爷年过六旬,却极为喜欢孩童,时常给自己和婉婉好吃的。没想到今日竟突然就这么去了。
“刚才动静那么大,该不会是家里遭了贼吧?”
“你这话说的,谁不知道老闫头如今全靠乡亲们接济,贼没事上他家干嘛?”
“总不能是见鬼了吧?”
“放屁,村里有老祖宗庇佑,除非是厉鬼,不然根本进不来。”
话虽如此,可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打了个寒战,有人高高举起手上的灯笼,想要让光亮变得更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