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除夕,年味越浓。

孩子们举着根香,去家里准备的鞭炮那里偷偷拆下来些零碎的,随时点燃鞭炮,到处炸得噼里啪啦的。

不知谁在自家厨房外扔了个炮,砰的一声,惊扰到正在炸肉渣的婶子,婶子拿着漏勺对着孩子点了点,眼神里满是警告。

却碍于炸东西不能说话的规矩,婶子就只能上演一出哑剧。

顽皮的孩子伸出舌头略略略两下,举着他的香,拿着他的鞭炮,跑没影儿了。

周凛没什么亲戚,往年只能旁观别人的热闹。

今年却不同。

先是去邮局给老丈人一家送年货,顺便把老丈人他们给他们寄的年货带回来,又跟他们通电话。

他们那一家五口的大家庭,每一个都是话痨子。

对沈七七,自然少不了关于安胎方面的叮嘱,对她未来生活的期望。

对乐乐,关心她的学习情况,给她把新年红包都给提前汇了过来,同来的还有很多能买到的小玩具。

对周凛,就精彩了。

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沈小全打头阵,先亲亲热热地叫一通“妹夫”,妹夫这儿好妹夫那儿好的。

然后,李春花来个软硬兼施,既肯定了周凛在过去的时间里对她闺女的照顾,又提醒他要再接再厉,虽然她夸了很多,但总体上来说,还是属于唱白脸的角儿。

接下来是唱红脸的沈奎出场,以同是男人的身份,传授了他为人夫几十年的经验。

而这些经验,自然是——媳妇儿说的都对!媳妇儿做的都对!当人丈夫的,必须无条件支持媳妇儿。

至于沈大勇、傅敏夫妻俩,自然也差不多。

总之,就是一根棒槌一颗糖。

不,准确来说,是一根棒槌,一大捧糖。

老沈家自然是偏爱自家闺女的,但对周凛这个女婿/妹夫也不错。

就拿他们寄的包裹来说,除了年货外,还有李春花给沈七七、周凛和乐乐做的新衣。

这年头,每个工人每年才能得一丈六尺的布票。

而做一身衣服都要七尺。

再怎么省着用,最多也不过是做两身衣裳。

他们不知道省了谁的布,拿来给沈七七一家三口都做了一身。

周凛心里拎得清,不会揪着他们那些“棒槌”不放,反而忽视了他们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