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才来这里的他而言,他在这里简直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当然,徐念存也因此越想越委屈,他依旧不明白,他败自己的家,关朝廷什么事!以致于,还让他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在徐念存看来,如果朝廷不禁止地主私加田租,不禁止交易田产,他完全可以在余生通过卖自己徐家祖上留下来的田产和其他产业,维持奢华的生活,至于把基业变卖完后的贫困生活怎么过,他懒得去想。
但徐念存没想到,朝廷非要阻止他败家,还在他只想败家过奢侈生活的时候突然横插一手,如今搞得他家的田产成了朝廷的产业,而他自己也成了朝廷的矿工。
……
“竭力阻止富者返贫,也是朝廷需做的事!”
“如果因家境富贵而不愿生产,还不愿意精打细算的过日子,且肆意败家的人,就得在败家后,为朝廷做贡献,接受劳动改造,进而学会用劳动创造财富,乃至赚回被自己败掉的财富!”
“这是朝廷的目的,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天下富贵闲人知道一下节俭,别真的要去接受劳动改造的地步。”
朱由校在政事堂对如何管理富贵者,也下达了相应的谕示。
作为皇帝,他当然不会仇富,也不会真的要做劫富济贫的事,也明确承认私有财产当受到朝廷官府保护。
而且,他还希望富贵者能长久富贵下去。
但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这句话是蕴含的“熵增不可逆”的规律,还是很难打破的。
所以,朱由校不得不也要绞尽脑汁地用各种办法阻止富贵者的自我堕落,而避免他们被更富贵者兼并。
“陛下说的是,虽说这俗话说,崽卖爷田心不疼,朝廷即便大幅度提高了奢侈品税,也阻止不了有锦衣纨绔之辈,依旧豪奢靡费的习性,而使家族败落,但朝廷管总比不管好,即便到最后,其家道中落,所败之产也是到朝廷手里,而不是豪强兼并。”
刘鸿训因此附和了一句。
朱由校则点了点头,在沉吟片刻后,又问道:“田赋已免了一年,如今天下粮食收储情况如何?”
刘鸿训则看向了分管农部的卢象升。
卢象升则回道:“粮食收储倒是比免田赋前增长了许多,粮价也因此下降了许多,如今看来,天下百姓因田赋蠲免,其耕作之勤并未下降,甚至据臣访查得知,一些因年迈者,本已不再务农,但因闻知朝廷永免田赋,而认为以后种庄稼,所收的都是自己的,也就复耕起来,还有就是,一些本已因户籍制度取消而已进城务工的百姓,在出外务工的同时,也还是把家里的田耕耘着的。”
朱由校听后不禁感叹起来:“我中华之民,其勤劳之德,真已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