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认出李曦治,迅速上前行礼,语气周到,李曦治也点头作答:
“恭喜道友了!若是桐玉前辈知晓,一定欣喜不已。”
费清伊柔声客气,答道:
“两家世代修好,晚辈勉强修成【祢水寒】,立刻就来拜见前辈,所幸来得及时,否则父亲要责我怠慢。”
杨家的灵舟已经在青山,她一来态度就放得极低,笑语晏晏,三人之间颇为和睦,殊不知这白衣女修心中已经万般庆幸:
“幸好没有犹豫…只差半刻钟功夫!”
费清伊一经突破,极速赶来,正正好碰上了李曦治外出,哪怕是多调息了一刻钟都要错过,那她费清伊就要独自待在宗内!
倘若这时主殿算起唐逆旧账,李曦治不在宗内,望月湖的消息也未传过来,她可真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眼下随着这雍容华贵的男子入了舟,费清伊庆幸之意还未散去,李曦治已然转头过来,和声道:
“如今局势复杂,你身份敏感,还是先离宗跟着我比较安全,正巧一同回湖上。”
这话顿时让费清伊一愣,感情不是自己福大命大,机缘巧合,而是眼前的男子特地将她带出,心情顿时复杂起来,柔声道谢。
一旁的杨锐藻看他一句话把事情转得明明白白,心中暗叹,忖道:
“到底是齐萧李两家血统于一身,这两家哪一家是简单角色?家教更是兼得,袁湍当年说得果然不假,好厉害。”
杨锐藻想到此处,猛然间发觉李曦治的背景是一点也不简单,李家这头不必说,不但是剑仙一脉,还是李渊蛟亲子。
而萧家家主萧归图是他亲舅舅,萧雍灵萧元思与他血缘都不浅,再加上自己杨家,论起背景来,他李曦治还真是数一数二。
李曦治到底是自己人,他也不会去戳破,歪头看着舟外,听着费清伊柔声道:
“这几年贵族蒸蒸日上,两家本是至交,可我父亲一向放不下身板,不愿让贵族觉得我费家是投机之辈,故而没有特地亲近,恩情我家却记得清楚,只等着雪中送炭的机会。”
“不曾想如今又是李氏救下我家…清伊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家书信频繁,李曦治哪里不清楚费桐玉是什么人?这心思要说心慕自己姑姑的费桐啸还差不多,断然不可能是费桐玉,温声道:
“我家自然晓得,不必谢来谢去。”
见费清伊甚是懂事,李曦治自然顺口问起来:
“元乌峰如今如何?”
费清伊立刻答道:
“余氏还好些,不过是罚了些财物,唐氏皆被锁在峰中,进出不得,我在山中寒潭突破,故而不在其中。”
“至于郁家交好之辈,早些年还有愤愤之意,如今元乌峰大罪,皆散了干净。”
她明白李曦治想听什么,低声道:
“这些年郁慕仙交好之辈虽多,真正有动手报仇唯有二人,一人死在江岸,另外一人…”
费清伊温柔一笑,答道:
“他本郁慕仙好友,恩怨分明,满心愤恨,结果守江之时将死,被清虹前辈驰雷救下,前辈识不得他这等小人物,随手救了就走,他却大为感激,打听到了前辈的名字。”
“回宗之后,听闻此人郁郁不言,终日不提报仇之事。”
这话让李曦治与杨锐藻对视一眼,杨锐藻笑道:
“倒也是个人物。”
李曦治却想起一同对阵拓跋重原的全祎来,他将全祎之母接入峰内,这老人没几日就郁郁而终了,留下几个侄辈的孩子在山脚。
“有机会收全氏子弟为徒,也不用终日依仗我。”
几人交谈一阵,到了望月湖上空,李清虹等人驾雷来迎,几人好一番介绍,倒是费清伊看着李清虹两眼亮晶晶,颇有亲近之意。
毕竟江南女修本不多,李清虹又在江岸出了名,救下不少费家人,本身利落大方,英姿飒爽,一看就是好相处的,她自然亲近得很。
李曦治此次出来争分夺秒,不多计较,遣了费清伊归家,几人驾风往西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