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齐射最有代表的是那场决定加拿大命运的亚伯拉罕平原会战,英军指挥官沃尔夫在会战开始时,已经明确地训示下面的各级指挥官:“必须等到法军进入18米(就是20码)之内,才可以命令射击,违者军法处置!”
18米是什么概念,很吓人的。从交战伊始,英军便顽强的站立在战场上,既不后退也不射击。甚至当法军推进到36米的距离时,英军依然保持着惊人的忍耐力,不少部队甚至已有近四分之一的人被击倒,但是他们还是屹立不动。当法军推进至30米的距离并再次发射了一次齐射后,沃尔夫才命令英军开始向前移动,而此时的法军正在重新装弹。等终于前进到了18米的距离后,英国军官们抽出自己的猛力一挥,下达了一个改变会战命运的命令:“开火!”
忍了很久的英军近距离突然发出了他们的第一次排枪,随着战场边上震耳欲聋的炮响。法军的指挥官德蒙卡尔姆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我在战场上从未见过的,想来也是有史以来,最可怖的排枪!”在这次排枪的齐射下,成片的法国士兵中弹倒地。英国步兵们熟练的施展着自己的技能,依次装弹射击,当法国人还没来得及从第一次所受打击的惊恐中恢复过来时,便再次遭到猛烈齐射。
10分钟内,英军连续实施了3次排枪齐射,把法军战线打的崩溃,使法军陷入了空前的混乱。当英军“苏格兰高地团”吹起风笛时,英军开始上刺刀发起冲击,早已崩溃慌乱的法国士兵完全丧失了斗志,在旷野上向被狼撵的兔子般四处逃窜。
这种交战双方都排着整齐的队形相互靠近,相互齐射,最后发动白刃冲锋解决战斗的战列或线式战术,又被人们通俗的叫做排队枪毙,简单而又直接。
当威力和精度均强于滑膛枪的线膛枪出现在庞帅麾下的军队中后,西班牙人的大方阵简直就是优良的靶子。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西班牙方阵最前排和第二排(米尼弹的贯穿性还是挺强的)的士兵就像被收割的麦子一般纷纷倒地。随着枪声持续不断的响起,西班牙方阵中的西班牙士兵再次中弹,有的被直接击中了脑袋瞬间便跟着之前的同袍见了上帝,有的则被击中胸膛、腹部、手脚等要害,纷纷惨叫着倒地继续痛苦哀嚎。这时候,直接挂掉的也算是幸运的,毕竟还没怎么经历痛苦便game over了。没死掉的,像打中要害或伤的很重又一时死不掉的,他们只能无助的躺在地上哀嚎着,甚至有可能直到战斗结束还没有死透,持续的在惊惧与痛苦中苟活。
虽然西班牙人在第一时间便遭受到了很大的伤亡,但是西班牙人的火枪手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被前面同伴遮挡或者没有被打中致命位置的火枪手纷纷开枪还击,虽然准头不足,但是百米内的杀伤力还是有的。
不过,和西班牙人不同的是,威海卫远征军的士兵们在中枪和倒地后,要么自己主动撤离回到后方,要么被附近待命的义务兵及时抬离救治,而他们空出的位置则会被后面的战友及时补位。当然,如果排队枪毙的双方实力相差不大的时候,明目张胆的救助伤兵会有些不现实,但是威海卫实力有些偏高,一点也不影响火力压制和伤兵救助。
虽然西班牙火枪手在努力的提升自己的射速,但是效果有限。阵中的长矛兵也加快了冲锋的步伐,他们踩踏着自己同袍尸体,他们呐喊着,誓要冲进威海卫远征军火枪兵方阵中大开杀戒。方阵两翼的剑盾兵这时也是撒开了腿,铆足了劲顶着手里的盾牌往前冲,打算从侧翼进攻火枪兵。而西班牙人此时惟一在家的骑兵力量,三百多名骑兵则原地不动,警惕的关注着威海卫远征军骑兵的动向。
“开炮!”
随着三名炮兵指挥官的一声令下,转移到新位置的十五门六磅野战炮分为三个炮群,在三个不同的位置分别向西班牙方阵正中和两翼开火。
“彭彭!”
随着炮声响起,西班牙人的冲锋瞬间像挨了一记闷棍一般,猛地停滞了一下。在这一刻,十五颗实心炮弹的杀伤力和准头或许略有不足,但是其震慑的效果却是实打实的。你想想看,一个人被子弹和被炮弹击中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被子弹击中起码会留个全尸,但是被炮弹集中...哈,有种不寒而栗的赶脚。
第一轮炮击之后,拿着推弹器和炮刷(一根棍子,一头用来在炮膛中顶实炮弹,一头用来清理炮膛)的炮手用炮刷清除炮膛内的残渣残片,另一名炮手用沾水毛刷伸入炮管消灭膛内残留火星防止填装时产生意外。负责装填弹药的炮手则再将和燧发枪一样的定装弹药从炮口塞入,之前清理炮膛残渣的炮手再用推弹器伸入炮膛顶实弹药并抽出后,负责开炮的炮手则火门在药包上打孔,在装好药包后插入拉发点火管,系上拉火绳,在听到炮长继续开火的命令后,立即拉动拉火绳发射火炮。
连续三轮炮击过后,逐渐适应了战场的西班牙士兵们并没有后退,冲锋的速度反而越来越快,他们并不是悍不畏死,而是知道只有冲进火枪兵群里才有活路,而把后背留给敌人的逃跑,肯定死的更快。
“换霰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