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开口道:“景仪,许久未见,怎得瘦了。”
蓝景仪闭着眼,回答道:“近来云深不知处又出了不少调皮捣蛋的学生,被他们气得吃不下饭。”
聂怀桑轻笑出声,忆起蓝景仪年少时,“你小时候,也没安分过。如今变了性子,反倒说教起其他调皮鬼了。”
蓝景仪道:“还不是你教的好,前辈们还在时,见了我总说我沉稳了许多,没了从前的影子。”
聂怀桑刚要再说些什么,便觉喉咙一阵瘙痒,他强忍着咳嗽,憋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如今他这身子,怕是也撑不了太久了。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蓝景仪的脑袋,恨不得让时间就此停止。
“景仪,下辈子,你记得来找我,我定与你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闻言,蓝景仪抬起头来,见聂怀桑依旧安逸地躺着享受阳光的沐浴,便又趴了回去。
他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道:“呸呸呸,说什么下辈子,还早呢,哪有咒自己死的,这辈子还没过完,不许说下辈子。”
聂怀桑半睁着眼,望着晴空万里的蓝天,道:“好,我不说了。”
蓝景仪蹭了蹭他的腿,撒娇道:“这才对嘛,你得永远陪着我,不许离开我。”
聂怀桑道:“都依你。”
然而,自那之后不久,聂怀桑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人世。
聂怀桑的葬礼蓝景仪并未参加,他甚至不曾掉过一滴眼泪。
他一如既往的在云深不知处做他该做的事,仿佛没受到任何的影响。
直至他也寿终正寝,才落下那滴藏了十余载的泪。
临终前,他道:“聂怀桑,等着,我这就来寻你,你可别跑了。”
蓝景仪记起此事前便喜欢黏着聂怀桑,是他的下意识在告诉让他,此人值得托付。
后来记起他们之间的约定后,蓝景仪便更黏聂怀桑了。
前世他们相爱的过程他并不记得,唯独记得的是,自己爱极了他,潜意识便在为他寻找聂怀桑。
可是,儿时他们还能同处一室,抱着睡觉也无妨。
如今他长大了,聂怀桑却将他拒之千里,保持着君臣之别,无论是否有外人,他都对他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