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简直够够的。
若说他心里不郁闷那是假的,本想着这身体原主人打小有点癫,为了不坐那烫屁鼓的武侯位子,自己临时装个疯卖个傻,大不了事后再‘好起来’就是,却不成想舆论如潮一发不可收拾,如今弄得可谓人尽皆知,几乎成了天下笑柄。
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被别人当癫子傻子的日子着实不怎样。
武侯之位尘埃落定后,他还一度解释自己已经康复云云,甚至为此大打出手,可越是这样,旁人就越将他当做癫子。
久而久之,某癫子也就不再挣扎了,‘癫就癫吧,只要不当面说,你们开心就好’。
诸葛寿嘟囔着提起精神,加快了脚步。
此时那破败的堂舍,正孤零零的耸立在残垣断壁之间。堂舍墙皮脱落,尽失斑驳,南北有门,门板早已不翼而飞。内里蛛网如纱似幔,牵扯于或斜倒或断裂的梁木之间,正在凉风下肆意飘荡。
堂庙陋舍之中,供台上的土地爷几日前已搬了新家,四周一片狼藉,屋顶露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破洞,榫卯结构的朽木在阵阵大风倒灌下吱呀作响,给人一种随时会塌的感觉。
一名衣衫褴褛的老叟正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他浑身骨瘦如柴,皮肤黝黑,满脸的褶皱喻示此人已近暮年,灰白的乱发遮盖住了他左侧脸颊,衣衫短打破损不堪,根本遮掩不住他那根根肋骨与干扁的肚皮。他下身穿了件脏兮兮的犊鼻裈(短裤),无力的靠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此时若非老乞丐不时咳嗽两声,恐怕任谁都以为这是一个死人。
对比远处人流奔涌的喧嚣仆市,此处却是荒凉萧索。
忽然,零星的滴答声像炒豆子般响起。
下雨了!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袭白衣郎君拖着双步履,骂骂咧咧的冲入这堂舍中。
一入堂舍光线猛的一暗,诸葛寿还未打量四周,便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随之看向了声音来源,正是那蜷缩在墙角的老叟。
对此他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一大早他从外路过时,就隐约看到破庙里歪七扭八的躺着不少乞丐流民。
(午后两点左右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