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血腥的营地内,不适合扎营,李宽命令所有人,往西三里扎下营盘。
并且,收拢所有队伍,还特意将游哨放出五里外,以防有人夜袭他们,没办法,打雁的同时,也怕啄眼啊。
新驻扎的营地内,中军帐篷里,李宽看着战损和战利品的报告。
旁边的魏叔玉和张贺两人一起商量着,同时也在写着关于战事的情况,好发回到长安。
三人各自喝着茶,吃着肉干和单兵干粮糊糊,李宽看着统计上来的数字,府兵阵亡三十八人,重伤和轻伤过百。
侍卫营和火凤营阵亡十五人,重伤和轻伤七十多。
火麒麟卫无阵亡,重伤十多人,其余轻伤每人都有。
李宽长长一叹,而张贺抬头看了看李宽,说道:“殿下,打仗嘛,伤亡在所难免。
下官已经奏请陛下,阵亡的士兵家里,会得到减免徭役和赋税的。
而且,都会记录战功,回头会折算成布帛,发给他们的家眷。
更何况,我们这次收获颇丰,一定会得到陛下的嘉奖的。”
李宽斜眼看了看张贺,轻哼了一下,不想与他交谈,之后,他转头对魏叔玉说道:“叔玉兄,我大唐对阵亡抚恤是个什么标准?
另外,除了免除徭役和赋税,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补偿吗?
可否根据实际战争所得,给他们多点补偿呢?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既然有了战利品,是不是可以给他们多点儿呢?”
魏叔玉思索了半天,又看了看张贺,稍微有些为难,不过,他还是对李宽说道:“李宽兄弟。
一般阵亡的士兵是有战功的,可以在其家里,再有新的兵员加入府兵时,给予一些照顾。
阵亡抚恤会得到十匹布帛,并且,家中免赋税三年。
徭役当然按当地的情况而定,至于其他补偿,目前还没有。
不知李宽兄弟想怎么给他们补偿呢?
这战利品一般是不能算在补偿里的啊,是要报回到长安,之后由兵部统一处理的。”
李宽一摆手,说道:“我此次出征,并不在其他六路大军之行列。
父皇的圣旨里,也没有提到我这一路大军。
表面上,虽然,我也是受卫公节制,但我自领一军,可直接上达天听,父皇也受我临阵决断之权。
所以,这战利品方面,还有士兵的抚恤补偿的一些问题,都不受兵部管辖。”
张贺似乎慢慢的从中听懂,李宽刚才话的意思,这是要私自分发战利品,以补偿阵亡的将士啊。
于是他马上反驳道:“殿下,虽然,陛下给予您这样的权利。
但没说这抚恤补偿阵亡将士的权利,也交付于您啊,您难道要私赏将士吗?
您这么做的话,不说兵部不会答应,就是御史台也会弹劾您的啊。”
李宽一听,心里就有怒气,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张贺就要堵我的嘴吗?李宽这人很是叛逆,你不让我做,我就偏要做。
于是,他就对魏叔玉说道:“叔玉兄,你是记室参军,下面记录我的赏罚政策吧。
凡是阵亡将士,除了以往我大唐给予的抚恤和补偿外,每人分一头牛,三只羊。
并且,按家中现有人口,分发一年的粮食,如家中有人顶替其名额,继续参加府兵兵员的,都另外分发一匹马。
如战事过后,战利品不足以支撑这样的开支,由我赵王府补齐。
重伤者减半,轻伤者按三成来算。如不需要这样的补偿,可折算成铜钱银两。”
话音刚落,那张贺立刻站起身来,到了李宽的近前,喊道:“赵王殿下,您这是邀买人心,不怕御史台弹劾您,说您这是有反意吗?”
李宽听到这样的话,将自己手边的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怒视张贺,喊道:“张司马,你要明白你的职责。
你是监军,不是为本王纠错的,本王体恤将士们,难道还有错吗?
我宁可他们都好好的活着,能凯旋回到家乡,荣归故里。
可他们呢?你去营门口看看,那一排排的尸体,他们死了,为我大唐征战,死了,你明白吗?
他们也许是家里的丈夫,儿子,父亲,他们是家里的顶梁柱,有的人甚至还没有成家呢,现在他们的家里的天,都塌下来了。
你还在这里跟本王讨论,本王是否有反意?
御史台吗?哼哼,大唐的御史,哪个敢弹劾我李宽,本王就算有错,自然也是宗正寺管束于我。
大不了去大理寺住上几天,可本王想把那些阵亡的将士换回来,哪怕我把全部战利品都扔了,能换回他们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