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然,因为大神殿自称自己才是圣海的掌握者,但他们之中圣海血脉根本不纯,不足以让他们召唤海怪帮忙打开魔鬼海域。
他们说自己是圣海族裔完全就是为了好听,作为最原始的血脉,这个名头能让其他几片海至少老百姓听话。
“原来你们也要名正言顺吗。”
弗丽嘉看到陆秋似乎在本子上画了个奇怪的圆形,然后引出各种线条作为说明。
她能看懂血族的字,但这样反着还是认不了,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是在认真记录还是瞎画着玩。
“那是当然,圣海族血脉本来就是阿特拉蒂人里最重要的。”
“嗯嗯,然后呢。”
弗丽嘉觉得很奇怪,和这个人说话就会被她引导着继续往下说,有些事本来不想说或者避重就轻,都会被她找出漏洞和重点,然后被她往她想要的方向引。
而她这边至今除了她是巴别塔的人,别的都不怎么了解。
他们怎么打听到这边,怎么知道他们的行动计划……
大神殿一直在尽量压制他们的存在,各种封锁消息,毕竟如果帝国真知道圣海宫,很难说他们不会真刀真枪地收拾他们,到时候圣海海域的人口、土地,只怕都要被帝国那边收入囊中。
陆秋一开始以为大神殿只是一个完全反面的卖国角色,但现在知道他们的这些行为政策以后,又觉得他们的地位很微妙。
他们送给帝国的人口和物资完全是可以承受——指不会让人口大基数受到伤害,国库亏空的量,帝国打的也就是这个主意,可持续性的剥削。
所以两边确实达到某种平衡,这些年阿特拉蒂人人口是在平稳增长的。
如果真的要反抗的话,那就是彻底撕破脸,打起来不知道要填多少人口和物资在里面。
所以媾和吧,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反正打不过,当然是选择最能苟的方法。
但并不代表他们没做错。
说回这两个海域,澜海的青甲祭司付萨维岁数已经不小了,到时候接手澜海的大概是他的大儿子普尔曼,这人和他老爹一样都是贪生怕死的,让他上位,也就是付萨维第二,但他的幼弟法斯特倒是比较不满现状的一个人。
从前他和弗丽嘉一样也被送到大神殿,看到大神殿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
比当时的弗丽嘉还要早觉醒。
不过机缘巧合下是弗丽嘉走出了反抗的第一步。
“旧友,嗯,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呢?”陆秋又记下一笔。
芙芙给几个人端来了海藻和便食的贝类小吃,在一边补充:“我之前听说他和普尔曼闹得很不开心,不知道跑哪去了。”
法斯特是作为质子留在大神殿的,当然会对自己老爹和哥哥不满,
“他还在澜海,不过自立门户了。”弗丽嘉在一边补充道:“但我必须提醒你们,法斯特可是非常激进的人。”
这些年对帝国袭击的也不止弗丽嘉这边,他出了不少力。
但每次出事闹赔偿,澜海就会损失更多的人,他下次会把事情闹得更大。
这算一个无解的死循环,他没办法反抗自己的父兄,只能把怒火倾泻在普通帝国人身上。
“什么叫没法反抗?”克里昂一直默默听着,直到现在才开口。
听他们所说,那个什么法斯特都有自己的部队了,干掉哥哥熬死爹,或者两个人一起干掉就能自己坐上澜海的青甲祭司,这不比他现在的情况好?
就一抬手的距离,他居然选择离家出走。
“族人对阿特拉蒂人是非常重要的。”芙芙温柔又有些悲伤地说道:“伤害彼此是海神不能忍让的,如果现在付萨维和普尔曼死了,首先怀疑的就是他。就算他们因为别的事死了,身为家族一员,他还有责任帮父兄报仇。”
也就是说他还要反过来保证老爹和哥哥的生命。
“保持他们不死就行是吗。”
“真的非要去找他吗?”弗丽嘉交代完一切以后,听他们这样说,就像已经决定要和澜海联盟了一样,自己反而犹豫起来。
“现在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陆秋翻了一页本子,严肃地看着她:“不如几片海域的关系你都说说吧。”
弗丽嘉扶着额头。
这人这几天就问问问,她一醒来就要面对她无休止的问题,偏偏芙芙还纵容她跑来找,多少问得她有点头疼了。
阿特拉蒂的现状不是一天造成的,所以她也没觉得短时间内可以解决。
但对方给她的感觉就像明天马上就要开始打起来了一样。
一天问下来,就算她本来就在海里,弗丽嘉也有种嗓子冒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