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其实对这次接触也抱有很大的怀疑态度。
主要是他们已经吃干拿净了,那边说还要跟你签个协议,让你占更多便宜。
这多不好意思。
但是不拿更不好意思。
只是这次稍微有些奇怪,让他们悄悄派人来,有个惊喜等着他们。
虽然事先怀疑过,但阿特拉蒂那么多年的挣扎反抗他们也不是没看到,差距太大的抗争,就像猴戏一样可笑。
所以他们象征性地派了点人,看看有什么好处能拿拿。
来到大神殿以后,一切如常,不过听接引的人说,七海的贡品都在路上。
惊喜还没闹明白,还有贡品?
真没见过这种被压迫还压出惯性的人。
他们被招待着进入大神殿,虽然不怎么喜欢这种深海的环境,但他们本来就是来出差的苦一点没什么。
“乌瑟尔什么时候来见我们。”为首那个是伊尔曼家旁支的人,名为萨里曼,负责从旁协助管理阿特拉蒂。
正经生意的好处从来落不到他们头上,只有这种需要跑腿的时候会想着让他们来。
“潮汐日将近,大祭司事务繁多,还请大人在此歇息,大祭司一有空,就会前来面见大人。”服侍他们的人说道。
“潮汐日……”对方十分玩味,笑着咂舌:“那就快去吧。”
“就来这么点人?”听到回报以后,五个人在一起商量。
这点人如果和亚当起了冲突简直是白瞎,对方这么掉以轻心,是看不起亚当呢,还是根本就不知道他会来?
如果不知道他要来,那他们现在到这又是为了什么?
“你们俩了解乌瑟尔吗,他这么做会有什么目的呢?”陆秋看向弗丽嘉和法斯特两个人。
但他们也面色沉重,说不出个所以然。
在澜海深宫确定他的诏令看着确实是想趁着潮汐日制造混乱,但就那么点人,制造什么混乱呢?
“大神殿行事自有自己一番思量。”最后弗丽嘉琢磨了半天说道。
现在她心里很没底。
一切都那么反常,大神殿到底想干嘛谁都说不清,会不会忽然来个大反转,他们并没有想卖国什么的。
但就大神殿这么多年做的事,说他们忽然强硬起来反抗了,谁会相信呢。
“我想去看看乌瑟尔。”她提出来道。
“去吧,如果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最好。”陆秋头也没抬,拍了她的肩膀。
她一直是这么毫无感情推行计划的样子,做的一切好像都要带上目的性,看着好说话,实际上她定下的事别人都不能改。
弗丽嘉自诩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对比起她,都算多愁善感了。
她非常好奇这个人到底是怎么长成今天这幅样子的。
“嗯。”她轻轻答应了一声,跟着侍卫去往大神殿的地下牢房。
所谓地下,就是把岩层挖出个洞,有的洞窟还会因为氧气,不会完全充满水,偶尔会当做血族们的牢笼。
乌瑟尔大概一辈子也没想过自己会被关在这里。
他已经有些岁数了,不过保养得当,看着还是很年轻。
“义父。”弗丽嘉让侍卫守在远处,自己进了牢房。
乌瑟尔一开始看到她,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随即又有些释然。
现在一切事就像脱缰的骨剑鱼,再有什么意外他也不会觉得吃惊了。
“你不是说我们恩断义绝了么,现在又来说这种话。”他不带情绪掩饰的声音平静温和,就像时间沉淀下来的厚重。
这些年他作为大祭司,也并不全然是稳坐高阁的。
除了他们这些小辈,其他的祭司有的也并不服他。
只是每年调集贡品,对帝国摇尾乞怜而已,这样谁都会,作为圣海族裔的话他并不合格,还能稳居大祭司之位,只是因为圣海族裔没什么人了。
他当时年纪小,不能上战场,所以留在后方抚育圣海族的孩子们。
久而久之,等能说上话的成年体都不在了,他就成了唯一的话事人。
“我以为就算不同意我们的做法,你至少还是希望阿特拉蒂人好的。”弗丽嘉停在牢笼前面看着他。
他们很多年不见了,她甚至想过一辈子都不见,但再见居然是这种尴尬的情况。
“什么是好,什么又是坏呢。”乌瑟尔转过头来:“你选择巴别塔的代价是什么,想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