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到很多年以前,她刚到莱特维斯家的时候,也总是这样安静地缩在角落里,像个没人要的玩具娃娃一样。
格兰特布置的这间房间粉嫩到有点蠢,就像他的理想一样,泛着七彩的泡泡。
但却……莫名适合她。
她可以是战士,可以是科学家,可以是政客,可以是反叛者。
可她也是他的爱人。
哪怕知道不需要,也应该用爱包裹好,也应该挡在她面前。
可他这些年一直在意着遥远的过去和无用的真实,究竟让她一个人承担了多少。
克里昂咬住下唇,力道之大,几乎把皮肤都咬破。
他试着让她稍微运动一下,这样可能撑不了多久她的身体就会更衰弱。
这是非常矛盾的,她的身体好,硅基生命体增殖更快,她身体差,固然增殖得慢些,但她自己也会很难过。
但她也都糊弄过了。
直到那天她忽然摸到一盘棋,然后想要和他下棋。
他们以前也下过,不过很多时候就是一张纸或者直接终端互联。
他总算找到机会让她多动一下,然后不知道怎么,她忽然又不高兴了。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摄入能量,这样是不行的。
好在他接入机械臂以后,能做到的事比之前多了些,所以他准备了吃的给她。
在多次拒绝以后,他非常无奈,只是习惯性地想安慰她。
然后她就像忽然被扎破的,装满水的气球。
这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发火,他知道。
因为陆秋看着总是情绪稳定,过于稳定。
她受过很严苛的训练,哪怕之后自由的时间远比那段时间长,那段经历也在她的生命里刻下难以改变的痕迹。
她知道发火很多时候都是无用功,情绪也只是让别人找到你弱点的途径。
虽然现在在她的认知里这里并没有另一个人。
那发火就更没用了。
克里昂很清楚,这是对他发的。
或许还有罗切尔。
但他现在只能看着她跌跌撞撞离开房间。
机械臂的自我维修不太顺利,失去这个外接设备,他能做的事愈发少。
而陆秋的情况,看着也越来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