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过来人,她一瞬间便明白怎么回事儿。

苏氏连着退了两步,素馨没能扶住她,主仆俩都跌坐在地上。

她一双眼睛如同死鱼失去光泽,口中呢喃:

“两年啊,他竟眼睁睁看你在小书房受苦,而悉心教养别人的孩子两年!”

她的重音落在“两年”上。

那时候苏氏和先帝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想着仁宗为人,爱之则热烈,两年连问都没有问过小书房那边的情况,更不要说探望。

而带在身边的那个,仁宗恨不得拿绳子拴在腰上,日夜不离。

实在不是他的作风。

“他为了护你娘,要废后另立,为了护你,连江山名声也全都可以不顾。”

苏氏连连摇头,“你娘不过是空有一副皮囊,凭什么?”

“那年皇家围场,我误踩陷阱,他堂堂天子不顾身份,亲自将我背出林子,我对他一见钟情,借着探望小姑姑的名头,时常与他相见。

他与姑姑相敬如宾,可我瞧着,夫妻不该那么生分。

我知道他不喜欢姑姑,但他很愿意同我说话,所以我替他除了姑姑。

父亲是家中同辈中最年长的,为了家族利益,毫无意外的、送我进宫,我如愿当了这大夏的皇后,原以为迎接我的是恩宠无限。

可他非说我年纪小,洞房花烛夜,他连碰都不肯碰我,还说一直将我当成——女儿?”

“女儿……哈哈哈,谁要当他的女儿?”

苏氏及笄之年进宫,彼时仁宗已过而立。

于皇家而言,这点年龄差算不得什么,更何况仁宗相貌堂堂,外形上并不会有父女之感。

只因为她是先皇后的侄女,仁宗从来当她是晚辈,从不做非分之想。

大夏需要皇后,仁宗却无法说服自己同亲侄女同床共枕。

苏氏坐在地上哭哭笑笑,“我若年纪小,你娘又算什么?孙女吗?”

倒也不怪苏氏心中不忿,仁宗遇到二八年华的昭仁皇后时,年近四十。

墨承影冷眼听完她的陈述,对于她那被辜负的痴心,毫无动容,声音凉凉道:

“你会是你们苏家唯一的后人,庶人苏氏,大夏的史书上不会留下任何一字,关于你的记录。”

“我可是你的嫡母啊!嫡母!你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