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推可不要紧,当场就吓坏了张婆婆。只见那箱子里面,堆积着数百张女人的面皮。这些面皮各个鲜活灵动,除了没有眼珠子外各个真实无比。
“这!这是!”张婆婆捂着胸口,只觉胸气难以喘上来,呼吸阻塞,眼前一黑,便直直的向后倒去。
“当心。”李道玄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扶住张婆婆,左手迅速化剑指,点于其后背肩胛间的神道穴处,朝她输了口丹气,缓解起心中情绪,让张婆婆重新活了过来。
“老妇是没想到,老妇真的没想到啊。我那儿媳妇,竟然是这么个非人的东西。这箱子里装着的,都是人面啊!”张婆婆呜咽着,朝李道玄诉说着自己的苦闷。毕竟这事不管在谁身上,那都是难以承受的结果。
李道玄明白张婆婆的苦衷,心里不禁也为之叹气。他隐隐知道这张婆婆儿媳的身份,与这人面恐怕脱不了干系。
李道玄看着箱子,也是头皮发麻,蹲下身子想仔细探查一番,何来如此多的人面?这孽畜如此丧心病狂吗?
可这细看之下李道玄惊讶的发现,这箱人面,竟不是真的人皮面,而是“画皮”,当真逼真!
李道玄松了一口气。
在李道玄来时,便就卜算了一卦,为下坤上艮的山地剥卦,一阳在上,五阴在下,阴盛而阳孤,邪祟日益猖獗,大凶之象应了此时这张婆婆家的情形。此卦又为高山附于地,主小人得势,君子困顿之意,若是将此卦应在李道玄身上,则李道玄陷入如此因果过深,便是困顿之局,反而张婆婆家的事情不易解决,二者都是剥落。
再看此卦之变卦,甚是怪异,六爻竟有四爻动,变为下巽上乾的天风姤卦,相聚欢而不长久,且主客颠倒,弱主遇强客,李道玄是客,张婆婆家那位是主,卦象看似不错,却看第四爻刚好代表了张婆婆家此事中的第四人,为阳爻落阴位,不当位,而李道玄恰恰就是这第四个人,若是李道玄强行干预张婆婆家中之事,反而适得其反,如此一来,变卦便合了主卦。
屋外天色阴沉,李道玄与张婆婆收拾好这房中杂物。
踱步出门,观院中左右。李道玄向张婆婆道:“婆婆家中的这件事,我若涉足过深,恐生异端,适得其反,所以此事我只能辅佐于婆婆,最终还需婆婆你自己了结了才好。”
说着,便从腰间掏出三张黄符,将其递给张婆婆。
“我观婆婆这儿媳,恐怕是死物附体活人。这面容每日腐烂,乃是因为造天谴不能留于世间,所以才需隔一段时间换张新脸。此等邪祟最难对付,令郎恐怕也被她迷惑了心智。婆婆还得当心令郎,不要被他所伤。”
“且将这第一张黄符贴身带着,足以保证婆婆邪祟不侵。再将这第二张黄符融入酒水之中,叫那邪祟饮下,便能当场使它现出原型,逼出真身。到时候再以此第三张符着黑狗血贴于那邪祟脑袋上,必能解婆婆家中祸事。”
“我再在这院中布一阵,届时只需令郎持火把,而婆婆持这桃木剑各站两处。待那邪祟于院中,便是将桃木剑插在它身上,然后以火点之,必能灭其真身。如此之后,家中可安矣。”
李道玄认真说着,张婆婆控制住了自己害怕的情绪,她对这年轻人甚是信任,而身为母亲,为了自己的儿郎,再惧又能如何?此时反倒是多了几分勇气和决绝,便是在一旁认真听言。
李道玄说罢,步入院子里,将院楼五行重布。然后以九宫八卦式,列下驱魔逐邪的阵法。
又将自己的桃木剑赠于张婆婆,用来激活阵法。
此剑随他这些日子多染丹气,便是寻常之人使用都能有神异。配合阵法诛杀邪祟,自然是轻而易举。
做完这一切后,李道玄给张婆婆指明阵眼。只需张婆婆持桃木剑站在阵眼中,就算是张家郎君来不及归位,也能诛邪,无非时间久些罢了。
离去时李道玄再三叮嘱张婆婆,切要分清这三道灵符,按其所说的步骤行事,只有先让这邪祟现出真容,才能防止他那已鬼迷心窍的二郎助纣为虐坏了事。
可他有种直觉,或许张家这件事还会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