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辆马车从旁经过，几个徒步的妇人就站在一旁的草墩子上避让。

“少爷，咱们准备过江了。”赶车的老夫说着，李道玄随口应了声，他拉下车帘不再看外面景色，毕竟那景色虽在春风里光鲜，但在他的眼中却有几分落寞。

“牛伯，你快些回去吧，我能照顾自己。”李道玄背着书篓，朝站在岸边的老夫挥挥手。

老车夫抹了把眼泪，只能道一声少爷路上平安，便是转身离去，驾着马车往回走。

船夫吆喝声，行客的说话声，孩子的哭泣声，声声交融，是为人间俗世。

在船上，衣装革履的白肤洋人嬉笑作乐，女人带着纱帽，男人穿着西装，站在船边指点各处，欢声笑语竟有几分刺耳。

他再看向江边，就见一行黝黑瘦弱的纤夫正拉着风帆大船，沿着江水逆行，拉船的口号不绝，整齐倒是整齐，只是在那西洋人的蒸汽船声下，却是显得有几分幽默。

天南地北，人头窜动，当真不愧为大清一等一得好地方。

轮子碾过路上，留下黑色的痕迹。脚踩在泥里，和无数的脚印融汇在一起。

对于那清兵检查车内之事，他倒是没什么意外，方才坐在车里听着，也是知道这世道的一些规矩。

“服侍？”李道玄先是不解，随后瞪大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咽了口唾沫看着女子，忙说道，“我不用，谢谢了。”

他如今回忆起上辈子的事情，总有种恍惚感。

这船是要一路驶向扬州的，逆流横渡长江，又是全靠人力，所以呆在船上的时间会久一些。

车轱辘儿操着嘎吱的声音，沿那泥泞的道路前行。

那白色的船体上竖着几根烟囱，从其中不断地冒着滚滚的白色蒸汽，沿着长江逆流而上。

正发着呆，敲门声传来。

车到码头，就见桅杆如林而立。

李道玄坐在颠簸的马车之中，听着外面的声音。

她们身无长物，只能与船家媾和，靠着卖身挣些钱，然后分一些给船家，船家就让她们一直呆在船上，直到哪一天她们卖不出钱，那时候就会被赶下船去另寻别路。

李道玄是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坐船，竟然就遇到了这种事，看来这船娘早就盯上他，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寻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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