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如果放在没有深刻感受的人身上,那只是在身外的一层盔甲上积攒了些许沙粒一般,不足挂齿。可是,痛落在寂寞的心里,就会如篮中随意摆放的玻璃杯突遭翻倒,一片狼藉。
她还能够再举起这些杯子吗?还能够跟以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悠然地坐下,继续对生活保持着笑靥吗?抑或是,以后这样的杯子,要一个一个都被摸平、摸圆,最后斟上情泪和乡愁,饮它个一腔雪亮。
她的脑海里慢镜头重播着张峻豪被对方守门员压在身下的那一幕,紧张的程度不亚于观看一场世界杯葵花劫。
“你应该知道,你动起手来,可是不分内外亲疏的。阿豪,我的阿豪。” 平澜看出来了,他并非好人,在班里的黑道上绝对是个中翘楚。他是顽劣、不恭,偏激又好斗的美男子。你不犯罪,是不会认识他的。只有在他自己承认的情况下,他才是可靠和值得信任的。
他打人狠无所谓,可是他冤人狠一丁点都不留情。嘴快得都过上选择性失聪失明了,浑身添满了不良习气,混不吝的。唯独因着她多了一条原则:为平澜姑娘守身如玉,一律将跟她的接触严格保密。
“平澜,快点来学校门口。” 迟到,已经通往她系统程序的神经末梢里,格式化地成为了不来万事好,只要一紧急出状况就呼唤平澜的机械人选。
光打在了平澜向教室走去的身影上,急声如风清清在心里摇曳不定,影影绰绰。
“惊恐之一,只有吓人效绩,幸运之事,是能吓得参与,你奈他何!”
别来梦里,别懒惫,别无情!
仿可是还就是似乎,这还在梦里聚合吧!
在别人眼里最不可能的两个人,此刻却成为了一对。
他笑:“原来平澜的心里也住着一个人啊!” 却不知,她守着的那个人也深藏在自己的心里。
她曾在无数个因为她与众不同而被排挤、被排斥、被孤立的时刻,在无人的角落无声地嚎哭,然后一点点地将脆弱的自己治愈好。面对这突如其来措不不及防的本质性伤害,她几乎拼尽了全力。
拥有了希望之后的失去,就像是醉酒后的驾驶,除了腾云驾雾,更多的是死亡的直接。
辩不清东西南北的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声嘶力竭地呐喊,盼望着有人能过来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