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匆匆地收拾好东西,一起走出图书馆。路上,张峻豪突然说:“其实我也很喜欢阅读和写作,平澜,如果可以的话,下次一起交流一下怎么样?”
平澜愣了一下,随即看到了张峻豪鼓励的眼神,内心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她点了点头,“好的,我很期待。”
夜幕降临,校园的灯光慢慢亮起。三人的身影在操场上渐行渐远,未来如何,还有待描绘。
平澜低头思忖着,苦行似的咀嚼着命运镣铐里的不甘与深切的无望之感,风声滚过凌晨三点的山顶露营,她伫立在那,虽以超出常人的坚强站立着,可声音一样宏大,细小又不及反诘的万千声音,让一向骄傲的她自惭形秽,终于慢慢低下了那内秀的头颅。
经历了山崩地裂后,最终能救赎自己的还是自己:爹爹终于回到了爹爹该有的地方——“学校”,我也再次回到了学海和书山之中,万事都并非是乌托邦规划的绚丽图景,将是它本来的真实面貌。而不管是无,在经过的日子里,旧物不悲,凡梦不惊,把似水流年里的青春恬淡看。
是相隔得这样远,是有真挚的情之牵连,没有在灵魂的地域脱离,不然会是更绝望的气息蔓延。格局终究还是太小,隔着一层距离后就会释然,风轻云淡下的人间,烟消云散后的回忆。我把这些心事和彼端的人说了时,他们引以为兄弟般的共鸣。这才发觉:原来我的青春并不是过去的忆苦思甜。
张峻豪一捋眉梢微微有两分轻笑,复重说:“平澜,我还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礼物?”
她有了一两秒钟的期待和希望,也许在这样严酷无光的时候,真的没有什么,不能原谅不能接受的事。
她所害怕的,只是害怕本身。
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翻越山海才明晰本来就一无所有。
余辉,晚霞,那个背着书包猝然加快脚步的女孩突然想跟时光要说:“对不起,以前我的冲劲和热忱吓着您了,以至于不惜迎面照脸给了我一巴掌。按照功利的说法,根据后悔有很多种,它应该是最好的一种,只有这种后悔是仅仅带着重大过失彩绘的,新鲜的颜色和片刻新叶,夹在层层叠叠的枝叶里藏着跌宕与坎坷的痛苦,这边是痛楚,那边是让时光都能软化的色彩。”
她只是听从了自己内心的声音,勇敢地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她很喜欢一句话:“鸡蛋从外面打碎是食物,从里面打碎是生命,但它们的命运最终都是食物。”
所以她想,如果她不主动奋起,那她终将混入食物的洪流,也许微不足道,但最终湮灭于尘土。
“如果你现在很绝望,那太好了,否极泰来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