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然不是,任是谁在某些早上第二节课会因为不等式而吃下好几颗布洛芬,那当然不会是热爱。
她只是别无选择而已。
其实,不止数学课上,她的全部课程都是如此。别人眼里冗长无趣的东西,在她眼中却是一生所求。
只是,这样真的对吗?
规则的边界是她能步入的最近的距离,但为什么,平澜仍然感到如此无助?
脚旁是支起的桌角,手中的水性笔在试卷上划出一道又一道,在白纸上刺出晶莹的痕迹,那才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可她手中的题目,在笔下一道又一道解决,心中却添上了更多凌乱纠结的线,一圈又一圈,解不开的结愈发繁杂,时光被切割成一地碎片。
那时候,他所教导她的方法,也许是让她走得最快的方法,但却绝不会是最远。
有些人身经百战,有些人一课未深。但他眼中也许还有光,而她,拿着她的一课之深,仿佛能拾起日月星辰,却终走不出自己的困境。
“你那么喜欢做题吗?”
她又一次地接住脑中浮现的他的微笑,挥之不去。
这究竟有几分实质,但更多的像是她的苦中作乐,像这无望前的无聊慰藉。
其实,在这里的翘首未来和那里的一课一课,哪一个能真正解救平澜?
她怔住,握笔的手在半空,笔尖戳在试卷,晕走了一道痕迹。无法量化,也难以消解,她的睫毛葬在题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