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退路,就藏在背后,就藏在眼后。
当瞻前不再瞻前,自然就回后了。
没有舍得,没有舍不得。
再到毕业那天,已经没有什么惊讶了,这么好的氛围下,还有什么会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她好高兴无以为凭仗,却凭这样一件件的琐琐碎碎一路走来。
记得那楼梯间聊天的姑娘,记得那年一起打雪仗的少年,记得说着要去俄罗斯看世界杯的少年、记得说要拿下冬奥会冠军的少年,记得少年情谊的坚毅和骄傲,记得那年盛夏光年里满怀期待和送别的目光。
如果回不去,那么这就是唯一一次。人海之间,无数庸常琐碎填满了无数个生命,那些高光时刻湮没为流年,倘若回忆再回避那些沉重,接着从轻飘飘往下读。
有书可以读,有书要快读,有书要慢读,有书要再三细读,有书要读到口舌生涩仍不肯罢休,有书不妨闲闲读,这就是生命的美好。
后来孔宁终究未能游去海洋,连带着生命研究院那些研究鲸鱼专家都多少遗憾。因为种种的关系,张峻豪也未能继续追逐他的篮球梦,开了一家公司,继续支持球队,但终归是放下了些。陆瑾宇终究还是栖息他的鸟儿,到了他就该去的地方,哪怕不是这里的风水宝地。
而平澜呢?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女生,有着不该有的自信和骄傲,她总是仰起头,期待命运给她一个最美的微笑。
平澜在这一天,收到了一个神秘人送给她的一朵小红花,以及一张写满潦草字迹的贺卡。这是她九岁时那个原本叫“小小”的少年给她寄的明信片上的祝福语,那个少年现在只属于她的理想。
是的,从来都没有废物,只有放弃的天才。
在那时,他就已经找到了他的光,以她照亮他,而她站在新的起点上,他告诉龙应台,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她的成果不算惊艳,但还算满意。
看破不说破,平澜浅浅微笑地把目光寄回那个秋天的街头,那天小巷幽长,或许有灿烂的阳光,也可能聚集了风雨雷电。
那个孩子,刚刚失去了原本期待的所有,但是感谢未来,和莫名其妙的幸运。
有一种幸运是,在你最不幸的时候,可能是上天偷偷给你的礼物。
也许从起初便明白,终将功亏一篑。但是在终点回看,也许一切幸运都是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