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孝衣是租的,灵棚也是,用完了就送走。
呜泱泱一大片穿白带孝的后辈人。
吹唢呐的人准备好,唢呐前头走,孝子后边跟着,陈家男丁跟着孝子走,然后是棺材。
棺材后头是女眷,女眷呜呜哭丧,就是要这种悲伤气氛,没了这个哭声丧事就没看头了。
等到棺材送到灵棚里,女眷哭完就回去了,事主家里备了饭菜,让所有参加丧礼的人吃饭。
陈家村这几年日子好了起来,陈贵州弟兄三个都能挣钱,丧事办的规格挺高。
陈贵山家里上了二十两银子礼钱,羡慕坏了许多人。
二十两银子,寻常人家多少年才能挣来,人家陈贵山眼都不眨。
停灵一晚上,由儿子儿媳和亲闺女守灵,第二天出殡。
陈贵山家里古大夫皱眉看着陈景铭,“又是你小子出的主意吧,这一大早的你就把我接来,除了你,你哥干不出来”。
陈景铭讨好的给古大夫倒茶,“我哥为了我二奶奶的丧事忙的饭都顾不上吃,我听说我大嫂怀的双胎,今天我们都得去送殡,家里就有几个小丫头在,这不是不放心嘛”。
徐婶子跟谷雨还有大嫂丫头她们毕竟是下人,家里下人再多,做不了主没有自己家人放心。
他怕家里人一走,大嫂一紧张孩子要生了。
赵楠;我就这么胆小?
稳婆也给接来了,这个接生婆接生过几次双胎,有经验。
陈景铭对稳婆说,“你好好守着我大嫂,要是真的发动了,要是我们还没回来,你听古大夫的,保证大人安全”。
“这”稳婆看了一眼王氏,这个家谁当家呀?
王氏道,“听我儿子的,他说的算”。
有了准话,稳婆心里有数了,药材都在古大夫手边放着,家里就托付给他了。
丧事这边,陈继铭辈分虽小,担的差事多,迎接吊唁亲戚,忙的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等到亲戚来的差不多了,二奶奶的娘家人才到,娘亲舅大,舅舅家里不来人,起不了灵,不能下葬。
陈家人全都出去了,陈景铭被人拉去,充面子去了。
主持殡葬的人大喊,“挂孝喽,亲戚上前给孝子挂孝了”。
所有孝子媳妇,女儿的婆家娘家亲戚,走到灵棚前给自己人挂孝。
(就是把一些布斜挂在肩膀上,从腋下用布系主固定)
陈景铭赶紧去找自己队伍,他属于男丁在后头拄着雪柳(一种白事用品,用竹竿或者麻杆柳条,糊上白纸做的),就是凑人数的,别看用处不大,还不能缺席。
“起灵啦,孝子摔盆”。
随着陈贵省把乌盆摔碎,棺材抬出灵棚。
唢呐吹响,乡亲们抬着棺材往墓地走,后边跟着孝子,男丁女眷。
长长的送殡队伍走着去北山,留下的人拆解灵棚,还有一个人在嚎丧。
她是李木槿,陈丙修的妻子,按照习俗留下来嚎丧。
赵楠知道人都走了,小满都在家守着,扶着她在院子树荫下乘凉。
凤翊狄湛去送殡了,在陈家几年总有几分感情在。
这时有人敲门,赵楠奇怪,这种日子,谁会到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