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满脸是汗的李徽又坐在了谢道韫的面前。
“你这么做是想让我感到内疚是么?莫名其妙。”谢道韫瞪着李徽道。
李徽摇头道:“并无此意,谢小姐再不要误会我了。在下真的内疚难当。今后也难以在谢小姐面前抬头。辞官离去是唯一的选择。”
谢道韫蹙眉道:“那便可以随意放弃自己的前程?这么做未免太冲动,太无知。我并没有要你这么做。”
“多谢教诲,但这是我罪有应得。”李徽道。
谢道韫见李徽神色沮丧,语气黯然,不似作伪。适才李徽又真的要去辞官离开,其实心中也并不想太计较了。一个年未及弱冠的少年人,说话不小心,也是有的。今日已然给了他教训,倒也不必当真不依不饶。今后不再见他便是了。
“罢了,此事过去了,我不计较,你也莫冲动。从今往后,请你自重自爱,不要胡言乱语。”谢道韫冷声道。
李徽拱手道:“多谢谢小姐宽宏大量。但我并不打算原谅自己。官我是要辞的,但和谢小姐无关。这是对我自己的惩罚。因为我心中难以安宁。”
谢道韫皱眉瞪着李徽,一时不知道拿眼前这个人怎么办才好。按道理他想怎么做跟自己无关,他今日的言行也甚为出阁,自己不必在意他的去留。但又总觉得,似乎不该,总觉得若是他前程毁了,跟自己有关系。
“你要如何才能心安?”谢道韫问道。
李徽沉默摇头。
谢道韫想了想道:“这样吧,你替我做一件事,就当将功补过。也能让你心安。”
李徽忙道:“但不知是什么事?还请请谢小姐吩咐。”
谢道韫想了想道:“我和小玄为了一件事争吵了,我求他帮我办一件事,他一口回绝,所以我才生他的气。你们不是朋友么?你若能劝他把这件事替我办了,就当你将功补过。”
李徽讶异看向谢道韫。
谢道韫继续道:“你听着,这件事是这样的。彤云的兄长张玄写信来让彤云回吴兴,因为吴郡顾家家主这个月底就要去吴兴向张家提亲,要让彤云嫁给顾家公子顾昌……”
李徽啊的一声,神色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