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星璨叹了口气,但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我三伯……”
“他死了,因为极乐丹,死的……”
“我三伯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说是日记,但说是周记更准确一点……”
林弦挑了挑眉。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写日记的那是正经人吗?”
陶星璨瞥了林弦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三伯,是正经人,至少在碰“极乐丹”之前,他是正经的生意人。”
“他大学毕业,从玄藏村离开后,我三伯一直在外经商,手里的钱不少。但他一直有个毛病,就是睡不着觉。不是那种夜猫子,就是一天到晚都没有困意,长期服用大量安眠药助眠,他每次买安眠药都要跑好几家药店买,因为长时间的安眠药摄入,他的耐药性已经到达一个极高的水准。”
“而且因为长时间摄入大量安眠药,他的肾脏和肠胃都变得孱弱。时不时就容易出现毛病。特别是胃病的折磨加重了他的失眠。”
“后面他就去医院做胃镜,检查肠胃。因为做的是无痛的,就打了丙泊酚。三伯在日记里说,这是他这辈子睡得最舒坦的一次。真正的深都睡眠,那是他这辈子吃再多安眠药也未曾感受过的。”
“后来他就迷上了这种药物。”
“但这药物也渐渐的不好使了,他开始主动寻找渠道,让他安睡的渠道,而就在这时……极乐丹出现了。”
“那是一款,可以满足人,任何心愿的丹丸!”
“他在自己的周记里写——沉浮半生,今日才觉,我苦苦追求的不过是一个安心好梦!”
“我知道他吃极乐丹,也是几天前,在你出差去金陵的同一天。”
“警察给我打的电话,说我三伯,被抓了,他被抓的原因,是因为赤身裸体的,在街上奔跑,撒尿,还乱涂乱画……”
“警察找到他的时候,他因为精神太过癫狂,已经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好不容易说一句话,一句话可能有三个字是正常了,其他的基本上就是在胡说八道!”
“我去警察局接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皮肤已经溃烂到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一米七六的个子,不到八十斤的体重,送到医院扎针都扎不进了。”
“他的脑子完全坏掉了。时不时的就闪回一下。连一小时的清醒已经做不到了,医生预测他的寿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我在医院,陪他做检查的时候,我还碰到有人找来要债,他的家产不仅都已经亏空了,而且在外面欠了几百万的高利贷……”
“那些债主,在医院里找我要钱,我直接摆烂,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大不了把我俩腰子给你们……那些债主,看我和我叔叔一样疯癫,就暂时先走了。”
“可债主来要钱的时候,三伯,我印象里,成熟稳重的男人,当时却只会呵呵呵的傻笑!从医院离开后,我带他住进了出租屋,他当时的面貌已经不能用动物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僵尸。看着也像,因为被极乐丹影响,他甚至连自己的头皮都自己割下来吃了一部分。他就是一坨还活着的烂肉,去世前一天,他把自己的手指头吃了好几根——没有极乐丹,戒断反应太痛苦。他还咬掉了把自己的上嘴皮!”
“他最后临终的时候,依然用模糊的话语,祈求我再给他一颗极乐丹。他跟我说,他还有钱藏在什么地方,只要给他来一颗极乐丹就告诉我,我摇头说不行,他就时哭时笑,一会儿哭着骂我不孝顺,白疼了我许多年,一会儿又笑着,说我是个好孩子,千万别走他的老路,重蹈覆辙。”
“他是在昨天中午去世的,联系殡仪馆,来搬的尸体的时候,殡仪馆的工人,用一只手就把他提了起来,他的整个身躯,已经缩成了一副骨架,蜷缩成一个球,像一只地狱的小鬼。黝黑的皮肤满是不可名状的油状物质附着着。殡仪馆的工人开玩笑说,他的尸体,要是火化了,骨灰洒在河提边。没准能毒翻不少活鱼。”
“可他之前不是这样的,他长相英俊,性格开朗外向,做生意成功后,更是意气风发,从玄藏村逃出来的村民,有事情,都找他帮忙,他是大家的核心……是顶梁柱……”
“可他最后,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都是因为魂尊!”
“我们这些从村子搬出来的人,哪怕到了现在,依旧生活在魂尊的阴影下。”
陶星璨看着她三伯的尸体,神色悲凉。
可就在这时。
林弦嗤笑一声。
“魂尊是个屁啊!”
“这位魂尊手里握着几个师啊,带不带钢盔啊?”
“他扛得住几颗子弹啊!扛得住子弹,扛不扛得起手雷啊!”
“跟你说过多少次,都什么年代了,我们要讲科学……封建迷信不可取……就像现在,我跟你说我是鬼差,你信吗?你肯定不信!正经人谁当鬼差啊!说自己是鬼差的那能是正经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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