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总兵谬赞了,其实我的授业恩师本是一名默默无闻的乡野游侠,十余年前机缘巧合,收我为徒,传授了粗浅的剑法和强身健体之术。”
“数年后恩师便又云游四海去了,我也是效仿师尊,漂泊江湖,辗转四方,不断挑战各路高手,从中学习提升自己的修为。”
“也是有这么多年的历练积累,本掌门才有如今的修为造诣。”
冯五擎和杜怀圣等人面面相觑,说来说去这小子是个“野路子”啊,没有师从什么“名门正派”的武学宗师,大多是靠自己与别人交手中摸爬滚打出来的。
冯五擎半信半疑,杜怀圣也是问道:
“东方掌门,你那位恩师可有名讳?多少也应该有人认识吧?”
东方颖微笑道:
“那自然是有的,师尊说他姓李名克刚,其它的就没说了。”
冯五擎和杜怀圣等人默念“李克刚”这个姓名,却是无人听说过,皆是一脸迷茫,他们哪知道这不过是东方颖信口胡诌,临时编出来的?
冯五擎又问道:
“英雄不问出处,这东方掌门师承何人无关紧要,只不过掌门所高就的这个松岳剑派,本镇也是闻所未闻,不知坐落于何处?”
东方颖这次也无须瞎编隐瞒了,直言相告:
“就在此去西南五百里,松溪县湛卢山青锋顶。”
冯五擎身为一镇总兵,要分兵布防,戡乱守土,对于辖区以及临近府县的山川地理自然无比熟悉。
松溪县湛卢山他倒是知晓,只是这个“青锋顶”却是首次听闻,沉吟道:
“那松溪县属于闽地了,与我处州府分属两省,本镇消息不通,不知何时出了一个松岳剑派?”
那“青锋顶”自然也是东方颖随口编出来的,不过是为了增加一点气势,听起来更加高大上,不同凡俗。
她哈哈大笑道:
“不瞒总兵大人,这松岳剑派乃是本掌门临时起意,见那湛卢山虎踞龙盘,青锋顶云蒸霞蔚,很是喜爱,就在那里创立了松岳剑派。”
“说来还只是草创阶段,弟子门人不过一百,在江湖上还未打开旗号,也难怪诸位不曾听闻。”
她将人数说成了“不过百人”,心想我可没有胡说哦,一百个人是“不过百人”,十几个人也是“不过百人”,你们要是自己理解错了,那也怪不得我东方掌门!
冯五擎和众属下大眼瞪小眼,这小子真不是一般人,小小年纪竟然就自己开创门派,这还不打紧,让人侧目的是竟然自封掌门,跑到总兵府来耀武扬威,这也太狂了!
杜怀圣和游击守备们心下大气,便要发作,冯五擎忌惮东方颖武功厉害,勉强压下火气,双掌虚压,安抚住手下,翻着眼珠说道:
“原来东方掌门自己便是开山祖师,真是失敬失敬啊。”
“不过贵派终究是武林门派,与我官军井水不犯河水,此次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东方颖暗想,终于聊到正题了,哼,看我如何把你这个大总兵绕晕了,乖乖成为我手中之刀!
她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那封杨衢云的策反信,递给冯五擎道:
“冯总兵,这便是本掌门风尘仆仆,不辞劳苦,赶来与你会面的缘由。请过目吧!”
冯五擎浓眉一掀,伸手接过那封信函,见信封并无署名称谓等字迹,便直接取出信纸,展开观瞧起来。
杜怀圣等人眼见冯五擎阅览那封书信,脸色逐渐凝重起来,眉头也是越锁越紧,皆不知其中所书的内容,涉及了什么机密大事,个个大气也不敢出。
东方颖却是若无其事,自己拿过茶壶,往杯中添了茶水,端杯继续品尝起那千年“惠明茶”。
冯五擎看完书信内容,脸色黑沉如铁,将信纸一折,拍在桌子上,沉声道:
“东方掌门,这封书信你从何处得来?”
东方颖放下茶杯,扫了堂下众人一眼,淡然说道:
“此等机密大事,冯总兵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摊开来说吗?”
冯五擎沉吟片刻,朝杜圣怀等人挥手道:
“大家都退下,未得本镇指令,不得擅入。”
那个镇标统兵官游击将军,站起身忧虑的道:
“大人,您与这……东方掌门独处一室,若是发生了不测之事,叫属下们如何承担?”
杜怀圣也站起来劝道:
“是啊,不如让属下陪在大人左右,以策安全。”
冯五擎有些犹豫,看了东方颖一眼,东方颖冷笑道:
“冯总兵,我要伤你的话,早就动手了,就算他们这些人铁桶一般把你围住,有用吗?”
“难道我区区一名江湖人士,都不担心与你堂堂的总兵官相处一室,冯总兵反而不敢坦然相对?”
冯五擎向来杀伐决断,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哪里能受东方颖这么一激?当下断然说道:
“怀圣,子静,你们都不用多说了,带领大家都退出闻笛堂。”
“还有,调一队标兵守住闻笛堂周围,任何人不得随便进入。”
子静是那个游击将军的名字,他和杜怀圣见冯五擎脸色郑重,语气坚决,也不敢再多言,只好领命退出,同时关上大门。
瞬间,整座闻笛堂大厅只剩下了东方颖和冯五擎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