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偷工减料,只管与暗盟有关的案子,却不想即便只与暗盟有关的案子还有这么多。
其实,林阳完全可以直接把那些藏在大牢里的暗盟成员给提溜出来,省时又省力。但是,这样很容易就暴露了自己的秘密,他还得先装装样子。
说完,林阳寻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开始修炼起来。要区分出这些卷宗来,时间短不了。这段枯燥等待的时间,他当然不能浪费,元力能多增加一点是一点。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任五小心翼翼地将林阳从入定中喊了回来。
林阳睁开眼睛,看到卷宗明显少了不少,但还是堆满了一墙角。
“巡案大人,二层和三层的卷宗,我已经安排人搬到下面去了。”任五轻声说道。
林阳点了点头,而后扫了一眼墙角的卷宗,估算至少得有两百来份。
“一层关押的都是武者,我昨日经过一层大牢的时候,分明没有感应到一层有圣焰的气息,而且,暗盟很少浪费精力在武者身上。这两百来人,多半都是被冤枉的。”林阳心头暗暗想着。
“大人,什么时候开审?我现在去做好准备。”任五轻声问道。
“现在就开审!还用准备什么?”林阳的声音中带着疑惑。
任五神情一滞,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这审理案件,人证、物证等都得传唤的呢,……。”
林阳挥手打断了任五,冷哼一声,道:“慕容鑫抓人进来,他哪里要什么人证物证,我审案当然也用不着人证物证!”
任五听得此话,双眼圆瞪,硬着头皮说道:“巡案大人,若是误判了案子,天乾阁可是要追究的,……。”
任五当然不是替林阳担心,而是因为自己被指派来辅助林阳,若是林阳胡乱审案,被天乾阁追责的时候,他很可能会被连累到。
林阳岂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微笑道:“小五子,你放心便是,本大人火眼金睛,断案如神,错不了,误不了!而且,即便出了什么问题,本大人一人担着,不会连累任何人的!”
任五明显松出一口气。
“小五子,拿着这些卷宗,依序把人给我喊进来,我审案的时候,只需犯人一个人在场,其他人都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进来!”林阳猛一甩衣袖,缓步坐到了审讯台后面,正襟危坐,双目如电,颇有几分威严。
片刻之后,第一名犯人进来了,是一名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五品武者,拖着一条跛腿,战战兢兢地走到审讯台前,看到那一堆的审讯工具,身体本能地打了一个哆嗦。
“姓名,所犯何事?”林阳缓声问道。
“大人,小人牛不壮,小人什么也没干啊!大人,求您放了我吧?小人家中还有瘫痪老母要赡养,膝下还有幼子没有成年,若是没了小人,他们是活不下去的啊。”牛不壮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着说着,眼泪和鼻涕就全下来了。
“没有犯事?怎么被抓进来了?”林阳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牛不壮,观察着他的眼神和脸上的表情变化。
“大人,小人那日在街上,因为没有及时避让城巡军,他们就说小人跟什么、什么盟有关联,就把小人给关到这里来了。大人,小人冤枉啊。”牛不壮大声地喊着冤。
林阳怔怔地看着牛不壮,眼神锋利,牛不壮当即便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叫屈喊冤。
“冤不冤枉,若是自己喊了有用的话,你还会被关在这里?”林阳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感情。
牛不壮一听此话,登时颓然地坐到了脚后跟上。
“你的脚是怎么回事?”林阳突然又问了一句。
“大人,小人先前也是禁海卫,在守城的时候被元兽伤了腿,不能再做禁海卫了,便在外城做点小本生意维持生计。若不是我这条腿废了,我肯定能避开那些城巡军,也肯定不会被关到这里来了。可怜我的老母啊,可怜我的孩子啊,……。”说着说着,牛不壮又流起眼泪来。
林阳轻轻呼出一口气,而后按下了审讯台上一块凸起的横木。
很快,任五推门进来了。
“小五子,这人与暗盟无关,放了他吧。”林阳轻声地说道。
“放了?大人,您要不要再审审?”任五硬着头皮建议。
任五心里在想着:这才审了多长时间,就把人给放了,这也太草率,太儿戏了。
林阳没有说话,他只把双眼一眯,眼中精光闪烁。
任五顿时把头一缩,朝着外面吼道:“来两个人,把牛不壮给放了,送回外城去!”
牛不壮被突兀而来的幸福给砸了个措手不及,半天才回过神来。
“大人,你真是在上的青天啊!大人,牛不壮回去一定给您立长生牌!”牛不壮又哭了,只不过,他这次哭是因为开心和幸福,他朝着林阳连连磕头。
很快,有两名狱卒进来了,将牛不壮给搀扶出去了,牛不壮出了审讯室,还在高声地感谢着林阳。